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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难以割舍(第1页)

西渡城,归家大厅

众人落座,归胜仁起身施礼道:“归某代西渡城百姓和归家谢过诸位相助之情,西渡城能渡此劫难多赖诸位侠士仗义出手。连日的奔波,想必诸位已经疲累,归某已命人安排休息之所,请诸位先行歇息。明日乃犬子与人鱼族约定归还蓝眼泪的十年之期,归某相邀诸位一同见证。”

说完,归胜仁便引一众人等到客房休息,待众人安排已毕,归胜仁呆坐大厅之上,不觉间思绪飘飞,心内五味杂陈。

海阎王的二号人物仇断水尚未现身,归家与人鱼族亦未取得联系,归胜仁心里仍是有些担心人鱼族的安危。

想到明日便是爱子的十年之期,蓝眼泪亦无法救回爱子性命,归胜仁不禁眼眶湿润,深深的自责涌上心头。

“归束东是我亲手所杀,我去见他本为大夏龙雀刀。”“我命由我不由人,任谁都不能摆布我的人生!”二叔的话依然萦绕耳畔,人生何故,仇恨如斯。

“海某纵横大海几十载,唯余瀚海阔饮刀和刀谱不舍,赠予大当家,望习我武学者赎我罪过。”海阎王临终所托亦让归胜仁心生恻隐,如今强敌已去,唯愿亡者安息。

归胜仁手扶额头,轻声一叹,抬头却发现归子其站立在一旁。归胜仁看向子其满是愧疚之意,眼泪终是禁不住落下。非是英雄不落泪,只是未到落泪时。

归子其见父亲老泪纵横,忙道:“父亲无需为儿担忧,即是天命,一切自有定数。十年来孩儿已尽享人伦,只是未尽人子之道,若有来生,儿当结草衔环以报父亲、母亲的养育之恩。”

归胜仁老泪纵横,心如刀绞。上天垂怜,得子如斯,却又偏逢此命。归胜仁起身抱住爱子,此刻英雄无畏,但却满心的不甘。

良久,归胜仁坐回座位之上,嘱咐子其去陪陪母亲,准备明日出海。

待归子其退去,门外走进一人,归胜仁抬头望去却是归胜心。未待归胜仁开口,归胜心急忙问道:“大哥,听说鬼面人就是二叔,父亲也是被他所害,二叔不是早就死了吗?”

归胜仁哽咽道:“二弟所听不假,二叔年幼受宠,成年偏执不化,以致归家有此悲剧。”

归胜心一拳砸向边上的茶桌,茶桌应声而碎,拳头攥的更是“嘎吱吱”作响。归胜心不明白二叔何以如此记恨归家,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如此无情,曾是归家的骄傲,却险些给归家带来灭门之灾。

归胜仁道:“二弟,善后事宜处理的如何?仇断水尚未现身,人鱼族有没有消息?明日子其要归还蓝眼泪,还要早做准备才是。”

归胜心道:“大哥放心,已经确定是仇断水带人困住了人鱼族,我已命人准备妥当,明日便可前往人鱼族族地剿灭仇断水。”

归胜仁道:“二弟也早些休息,明日恐怕还有硬仗要打。”

归胜心不放心人鱼湾的情况,看着有些憔悴的归胜仁,再三嘱咐大哥注意身体,随即拜别归胜仁向人鱼湾而去。

见二爷退去,厅外等候的田管家上前道:“大当家,抓获的俘虏如何处置?”

归胜仁道:“有家室者发放银两允其回家;无家无业者可以选择留在西渡城也可以分其田宅、农具开荒垦殖;恶性不改者,明日押赴出海搁置荒岛任其自生自灭。”

吩咐已毕,田管家领命而去。见夜色已深,归胜仁起身向厅外走去,抬头看向满天星辰。忽听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待人走近见是墨义和荆济,归胜仁引二人入厅内说话。

原来,在归胜仁将众人分别送到休息之所后,荆济便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墨义。对于荆济而言可能只是天性释然,而对于西渡城和西渡城的百姓则可能是大大的福音。于是墨义便随荆济二人前来拜见归胜仁,欲禀其意。

荆济道:“这么晚还打扰大当家休息,实在是过意不去,只是晚辈有些许建言不吐不快,还请大当家恕晚辈鲁莽。”

归胜仁道:“论年纪,我与令尊相仿,便以贤侄相称可好?贤侄有话不妨直说。”

荆济道:“小侄愚见,地理位置决定了水产才是西渡城赖以生存的根本,水产捕捞更是西渡城的最大优势。如果能够快速有效的将鲜活水产运送到内陆的各大城市贩卖,那么西渡城的优势也就可以充分发挥。同时也可以将内陆城市的各种粮食引入西渡城,如此以来百姓有稳定的收入来源,西渡城的天然优势也能得以发挥,百姓的生活亦会越来越好。”

归胜仁道:“贤侄果然好见识,西渡城西临大海,北靠楚河,南接小阴山,只有东面有少许良田,但是完全无法满足西渡城的粮食需求。解决城市构成单一的问题一直是困扰我的大难题,贤侄可否细细道来?”

荆济道:“放在之前可能无法实现,但如今海阎王、楚苂阁已除,楚河和海运皆已通畅,只需西渡城统筹管理,保持运输和捕捞环境的安全,切实解决渔民的后顾之忧即可。”

随后荆济从水路运输构建,陆地运输环境改善,海上、水上安全控制,捕捞规则制定,内陆城市售卖技巧等多方面进行分析。一番陈述让归胜仁脸上愁云散去,顿时乐开了花。毕竟一个心里装着百姓的人,听到这些行之有效并且能为百姓带来好处的方案时,内心是无比的愉悦。

归胜仁道:“姬家已然没落,荆家商号是不是可以考虑向西渡城发展?”

荆济道:“小侄稍后会修书一封,明日一早发往荆家告知家父。具体有家父操持,小侄暂时只想随墨大哥游历江湖,不想参与荆家商号上的事宜,还望归叔叔见谅。”

归胜仁哈哈一笑道:“荆大当家居然舍得将贤侄这等商业大才放入江湖,归某实在是佩服至极!”

荆济道:“有一点很重要,归叔叔一定要切记,无论是海上航运还是楚河水运都一定要控制在自己手中,绝对不可以丢掉对水运的掌控权。一旦水运无法顺利通行,那么一切的谋划也都只能是一场空。小侄信中会向父亲阐明现状,让荆家派人前来西渡城学习船务,以便管理楚河上游水运及河道安全。归叔叔也应该设立楚河专管,以便管理楚河下游水运及河道安全,双方配合保证楚河通畅。”

归胜仁道:“贤侄一番话,令归某豁然开朗,待诸般事宜处置完毕,归某当前往义陇城拜会荆大当家。如果荆家和归家能够共同出面管理,楚河至少不会出现无人管控导致匪患四起的局面,为了百姓的生计,归某当行此行。”

荆济见夜色已深,自己想说的也已说完,方才向归胜仁辞别。归胜仁却如获至宝,赶紧返回书房进行记录,想到荆济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识,不禁感叹“岁月如慕亦如尘,一日一行逐清尘。”

收拾已毕,转头却看见案几之上放着瀚海阔饮刀和刀谱。归胜仁走近拿起瀚海阔饮刀抽刀观之,只见刀身刻着“瀚海无极潮声起,阔饮生灵刀身落。”刀锋过处寒光湛湛,果然是好刀。归胜仁收刀归鞘,见刀谱仍是封装之样,遂用匕首划开。正欲观之,却见一张折叠起来的布片飘落而出,归胜仁捡起打开一看,却是一惊。

原来布片所载乃是海阎王的海上巢穴所在,详细记载了海阎王多年来劫掠所得财物的存储之地。归胜仁将布片放入袖袋,打开刀谱细细翻看,直至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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