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
赵婳闷头走着,忽地听见远方叮叮咚咚的銮铃声,回过神抬眼一看,原来是皇帝的銮驾。
霍澹慵懒地坐在銮仪上,许是没休息好,面带倦色。他单手撑在扶手上,似乎也看见了远处的她,锐利的目光与她的视线撞到一起。
这一刻,赵婳呼吸一窒,四下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一样,极为寂静,寂静地似乎能听见心跳声。
銮驾就要过来,赵婳迅速将那快要被扒光的枝条藏进宽大的袖子中,低头退到一边行礼,静静等待銮驾远去。
霍澹余光落到路边垂头之人身上,不悦地蹙眉,撑在銮驾扶手上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宫道上零星地散着几片绿叶,看方向是赵婳走过之处。
直到銮驾走远了,霍澹也没见赵婳抬头。
转动扳指,霍澹唇间流出一声极轻的冷笑,阴沉的脸色掩藏在垂下来的黄帐子后,本就让人难以琢磨的心思更加难猜。
她没主动出声行礼,他也当她不存在。
可就在此时,銮驾侧后的严庆蠢蠢欲动,给赵婳递了个眼神去,这两人是当他瞎了么。
霍澹一把攥住腰间的白玉坠子,眸色狠戾。
这厢,直到銮铃声没了,赵婳才重新动身。
如果是她方才还在纠结要不要同霍岚说的那般主动去跟霍澹低个头,那么现在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她、不、去、了!
谁爱去谁去,反正她不会去。
将枝条扔到树下草丛中,赵婳脚步轻盈,心情顺畅往霁华宫去。
这段时间就好好在霍岚身边待着,多多了解宫中规矩和事物,哪天回到现代,洋洋洒洒写他个百十来篇文章!
狠狠甩出去发表!
多管闲事,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赵婳再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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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无风无月。
庭院寂寂。
赵婳白日里被霍岚缠着讲了一下午的故事,昨夜又没睡好,这一到夜里就开始犯困,便打算早早歇息。
倒了洗漱水回屋,她去了窗边,正准备将窗户合上歇下,倏地一阵黑影闪过。
赵婳警觉,从梳妆台拿起一支簪子,将披散的头发随意绾起,折身去了桌边拿起把削皮小刀,把屋中的烛火都吹熄。
她留了窗户,藏在窗边,若是有心怀不轨之人见窗开着闯进来,她就一刀解决了这人。
这人是谁呢?
严庆的人和许太后的人,可能性一半一半吧。
左右她与这两派结怨已久。
黑暗中,赵婳又想出一个人,但他应该不会如此无聊,故而念头一闪过,她就自动将这可能排除出去。
然而事实证明,这人确实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