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萤火虫包厢,袁晋鹏现,偌大的包厢只有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张木槿独自坐在西餐桌前,已经上了几个菜:沸腾鱼、肉饼蛏子汤、空心菜叶。
见袁晋鹏进来,张木槿站起来,喜形于色:“上了几个菜,快来!”
袁晋鹏在张木槿对面坐下:“客人呢?”
“就是你啊!”张木槿微微一笑,柔声说道。
袁晋鹏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真就我们俩啊?呵呵!你是来开会吧?”
“黑牡丹”张木槿依然有点黑,迷人的青春气息从秀气的眉眼和浓密的长中渗出来,或许是已为人母之故,身体比以前丰满一些,胸部高高耸起,让人不敢直视。
张木槿点了点头:“明天市妇联开会,我提前一点过来。好久没有听你说话,我觉得长时间没有你的指点,我会迷失自己。你是我的思想导师。”
袁晋鹏哈哈一笑:“看你把我捧成什么样!我们一年到头也就打几次电话,什么都得靠你自己悟。你叫我导师,我当然高兴。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张木槿一脸娇嗔:“人家说实话嘛,怎么变成拍马屁了?!”
“还要什么酒水吗?”服务员问,连着端了两个菜上来,啤酒鸭和五香牛肉。
张木槿看袁晋鹏一眼:“给我上两瓶张裕解百纳。”
袁晋鹏说:“我们两个人哪里能喝那么多,你不是有什么事吧?”
张木槿笑道:“你的酒量我知道,我们慢慢喝,边喝边聊。我来放一点音乐。”说罢,起身开启kTV的音响。
红酒倒入高脚玻璃杯时,流行一时的歌曲《广岛之恋》缓缓流淌出来。袁晋鹏不仅闻到红酒的醇香,还嗅到一丝暧昧的气息。他端起酒杯晃了晃,透过玻璃杯看到张木槿略显迷离的眼神。
默默地吃了几口菜,张木槿扬起酒杯:“袁书记,我敬你一杯。”
袁晋鹏说:“我敬你。”举起酒杯和张木槿碰杯,见张木槿一饮而尽,也一口气干了。
“妇联工作压力不大吧?”袁晋鹏突然现,只有两个人吃饭的场合非得不停地说话,否则气氛显得沉闷甚至尴尬。
“基本上没什么事,我还没有干过这么轻松的岗位。”张木槿说。
袁晋鹏微微一笑:“可不可以这样概括:开几个会、搞几个活动、收几个钱、维几桩权。”
张木槿又举起酒杯:“喝酒喝酒,还维权,自己的权都维不了。”
见张木槿又干了,袁晋鹏只好也把酒干了,问:“你维什么权?!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张木槿夹一口菜吃,又把酒杯满上:“平安不少人说我怎么怎么幸运,是我是平安县历史上最年轻的妇联主席。可有几个人知道我后面的辛酸呢?在男人主导的官场,女人要仰男人的鼻息以生存。如果哪个女人走得顺畅一点,恰巧长得不难看,绯闻很快会应运而生,让你百口莫辩。唉!……”
张木槿话没说完,突然离席走到点歌台,拿起麦克风。随着音乐旋律响起,她似乎忘记了袁晋鹏的存在,和着音响的节拍,专注地唱起来,是一《女人花》:
我有花一朵
种在我心中
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与暮暮
我切切地等候
有心的人来入梦
……
袁晋鹏没有想到,张木槿唱得如此专业,甚至会用假声,以至于接近梅艳芳的原唱。他记得,张木槿不是文艺学校毕业,以前听她唱过歌,并不多么出色。
等张木槿回到座位上,袁晋鹏举起酒杯,赞叹说:“唱得真好!进步神,接近专业歌手。敬你一杯!”
张木槿一口气喝掉杯中酒,自嘲道:“陪吃陪喝陪唱多了,就能吃能喝能唱。这些年,别的本事没学到,酒量大了,歌能唱了。不信,你点,什么歌我都能唱上几句。”
一种别样的酸楚涌上心头,这还是那个麻利而纯情,经常因为男干部一句玩笑话就满脸羞涩一脸通红的女孩吗?她该经历多少事情才适应这个灯红酒绿、物欲横流的环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