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心理学理论,最终都要回归到患者的记忆。
否则,永远只是隔靴搔痒。
就像一位心理医生总是为患者描述:人的心理跟大自然一样,有起有落。就像太阳一样,有朝阳、午日、夕阳。
人要顺其自然,不能跟自然对抗。
或者用“灵灵玄玄”仙佛似的脱之语来开导患者的心灵。
又或者说:人的意识跟计算机的程序一样,对信息的处理有一套编码、解码规则……
这些解释都是如此的和谐美妙。
但更像是一种外在陈述,而非深入患者的内心世界。
因为你的教诲始终是意识的,而意识又是千变万化的,人每天都会接受不同的知识,获得不同的理解。
一旦知识生冲突,则会引他的强迫对抗意念,失去自主性。
也许,人们会搬出一些看似铁定的定律和规律,以此稳定心理疾患者的情绪。
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能保证这些规律是一成不变的。最重要的是保证在患者心中是持久和稳定的。
更重要的是:这些美妙的理论无法引起患者的亲切感。
因而具有一种几近生理的排异性。
最多只是对传授他理论的人的一种好感和信赖;或者是当成一种消遣,而并未深入内心。
因为他冥冥中似乎知道:自己与生俱来的快乐并不是依靠这些教条式后天教育得来的;也没那么脱。
依我看来:最稳定执久和亲切的观念,不是后天教育所得,反而是在童年时那种接近先天的本能记忆。
正如一个普遍的常识:一个人的身体健康程度,不是以他学习的医科知识有多丰富,吃的科学药物为重要标准;而是他天生的身体资质。
同样的,一个人的心理健康程度,不是以他日后所接受的科学教育有多丰富为标准,而是父母先天赋予给他的记忆的保存程度。
如果明白这个道理,那些抨击弗洛伊德的理论不够科学的言论就显得可笑了。
没有一个自称科学化身的人能够像弗洛伊德那样尊重患者的真实记忆。
可他们却自以为很关心患者,能够拯救他们;其实不过是在机械地向他们灌输表面的知识而已,或者把他们当成实验品。比如很多书中常说的“活在当下”。事实上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因为过去已经无法改变;未来又无法把握;只能活在当下。但问题是:怎么能做到活在当下?过去的耻辱、遗憾、阴影,能否就凭一句“活在当下”就能消除?未来的诱惑、焦虑、无望,能否仅用一句“活在当下”而淡定?如果说,“活在当下”的深层含义,就是:在最遥远地儿时,孩子与母亲在捉迷藏时的记忆,或者说是那种感觉。没看到妈妈时,人格迷失到外界,使内心不再淡定,波动极大。因为失去了最初的熟悉感,原本陌生而遥远的外界描述融合到人格中,使得对遥远陌生的过去和未来无法释怀。
在此处,要注意“遥远和陌生”的替换。
当身心与妈妈整合时,外界的评论和暗示“遥远而陌生”,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不良影响;当身心与妈妈分离时,“遥远和陌生”的评价融合到自己的人格中,造成对遥远过去的无限后悔与对陌生未知的恐惧焦虑。
就像心理疾患者或多愁善感者,当受到外界悲剧事件的影响后,莫名而来的念头“我这个人,将来也会和他一样,是个悲剧……”
然后陷入绝望和痛苦之中。
其实这个念头是遥远过去与妈妈分离后,外界对他的不良评价,(类似于“你这个人,将来就是个悲剧”)被他吸收。
即便是:患者根深蒂固地绝望——认为自己的病无法根治。
也只是遥远过去听到外人所讲:“你这个病无法根治”,被他纳入人格之中的结果。
不为人知的是:只需找回和妈妈血脉相连的记忆,这些念头又会离他远去(不良意识有一种类似于物理上的被推开力),而回归到安全的当下……
妈妈就是“当下”和“熟悉”的存在。大家不要以为这又是一个比喻。而是一个真实的替换。但如果没有深层分析,也许无人能看出“活在当下”和“和妈妈捉迷藏”之间有何联系。
如果不去了解儿时那段记忆,即便是重复强调一万次“活在当下”,也不会有效。
因为传授者始终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就不要期待从根源上改变他人……
做个比喻:心理医生就像一个侦探,破解到底是什么力量改变了他的健康状态,找出这个凶手,并“绳之以法。”排除患者的隐患。
但是,话又说回来,凶手虽然找到,但是伤害的已经伤害了,怎么能还原呢?只不过是给患者一个慰籍而已。
的确,我们看惯了这种破案场面。——凶手已经绳之以法,可是死者逝矣,人死不能复生。不管科技有多达,也不能将逝者复活。即便是克隆术,也无法复制意识。
但是唯一有一样东西可以将逝者复活——记忆。即便逝者没有留下任何音像资料(记忆就像是一部永久的摄像机),记忆也可以还原他生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