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雨出了崔冯氏的院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好你个崔冯氏,如今人前你都不顾我脸面了!
冯雨坐着一顶小轿入了宫,刚进到馨怡宫内室,小寻就连忙挥退了身边其他人。
冯雨面露惊愕,却也不敢多问,跟着小寻往里屋走去
崔止安面白如纸,形容不整,缩在床角环抱双膝一脸惊惧的盯着四周,像只受惊的小兽。
冯雨脸色大变,连忙压低声音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样了?”
小寻泪如雨下,哭着说道:“上次老爷带进来的药不管用,少爷吃了还是这样神志不清,整个人惊惊慌慌的姑爷,怎么办呀?少爷这样怎么办呀”
冯雨吓得不轻,一颗心瞬间吊起,心里慌得厉害,上次小寻来信说崔止安神志不清,每晚梦魇惊醒说窗外有人杀人,是他爹找到崔冯氏说神医的神药能够包治百病,崔冯氏信了他爹的话,送了神药进宫
如今人没好不说还越来越疯,这可如何是好?崔冯氏会不会把这事算在他头上,逼着明学把他休了
瞬息之间,冯雨心思百转,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皱着眉头道:“怎么是凉茶?”
“我马上命人去烧一壶。”小寻急忙唤人烧水沏茶。
冯雨将手中的凉茶一饮而尽,心底的慌张压住了不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冲崔止安柔声道:“止安,止安,过来。”
崔止安似有所感,抬起头瞧见来人,定睛细细看了看,认出是冯雨,连忙膝行几步扑到冯雨怀里,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
冯雨犹豫了半晌,伸手抱住止安,柔声问道:“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了?小寻说你每晚睡不着是怎么回事?”
崔止安哭个不停,紧紧抱着冯雨不撒手。
冯雨问了几句,他也没答话,仍是一直哭个不停。冯雨心中戚戚,也不忍再问,两人到底是一起长到大的情分,以前止安还小时,老是追在他和明学身后笑嘻嘻的闹不停
以前三人笑笑闹闹,亲密无间,如今却成了这样,明学明知她爹爹逼我却只会让我退让,说她爹并无恶意,若真是并无恶意,又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敲打他,在外面给他没脸
冯雨心中难受,抱着止安也哭了起来。止安情有所感,哭得越发大声。
两人你大声,我比你更大声,先前还压着嗓子默默流泪,到后面竟抱着嚎嚎大哭
小寻在一旁急得来回踱步,想上去拉开两人,又担心少爷这么久把所有事情全压在心里一直不发泄出来人憋坏了怎么办?
犹豫良久,小寻终是没有上前,关紧门窗退了出去。
刚退出去,宫里的一位老仆侍立马上前低声道:“没丧没难宫里可不兴哭,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又是一桩是非。”
小寻眉头紧皱没答话,转身吩咐宫里人将宫里各大小窗户全关紧了。
屋里的哭声仍在继续,小寻默默守在门口,看着宫里各仆侍手脚利落的关闭门窗,心里空落落的,说不清的滋味,眼睛发胀有点想哭
伸手抹掉了眼中的泪水,小寻站在门外听着屋里仍旧悲痛高昂的哭声,心里无比苍凉,没进宫前人人都羡慕他好福气,进了人间最富贵的地方,进来之后才晓得以前的想法有多可笑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屋里的哭声也渐渐平息。
小寻推开房门,轻手轻脚的往内室去,止安抱着冯雨两人竟哭累了睡了过去。
小寻给两人搭了床被子,将屋里的炭火烧得更旺了一些,趴在床边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黑尽,冯雨惊惶地看着窗外天色,想说什么又怕惊醒一边熟睡的止安。
小寻示意冯雨不要说话,不要惊醒止安。
冯雨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急忙整理衣冠往殿外去。他要赶着回去,一会儿宫门闭了就出不去了。
临到门口时,冯雨想起带的神药药粉还没给止安,摸到药粉正想给小寻时,抬眼正对上小寻哭红的双眼,手又慢慢放了下去,叮嘱道:“好好照顾你主子。”说罢快步离去。
小寻红着眼目送冯雨离去。
深宫苦寒,少爷想见亲人已是极不容易,他又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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