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身后的陈瑜心里感慨,褚姑娘见到他家殿下后脸上的变化又怎么瞧不出来呢。褚姑娘这般依赖他家殿下,才几日不见就如此,若是得知殿下将离开一年半载,那岂不得伤心?
萧韫也是这么想的。
迟迟没开口跟她说。
阿圆问:“沈哥哥既是吃过饭了,这会儿过来有事?”
“没事,过来看看你。”萧韫说。
阿圆一听,又笑了:“我正在消食,一会儿回去了我煮茶给哥哥喝,我前日刚学了泡茶。”
“为何学这个,婢女做就是。”
“可我想亲手给沈哥哥泡茶呀。”
唉!陈瑜再次感慨。这褚姑娘一句一句地往他家殿下心里灌蜜,这不是诚心让殿下心软不舍得走吗?
此时别说殿下了,他都不舍得啊。
萧韫眸色温和,抬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好。”
两人沿着游廊走,又下了台阶。
阿圆一蹦一跳地走在前头说近日的趣事,说得高兴了还转身倒退着走。
手里捏着那朵芍药,轻轻摇晃。
“花糕看着傻里傻气,但很是聪明,它抓不到糖酥,竟知道借用椅子爬上桌去,沈哥哥你说好笑不好笑”
“夫子年纪大了,那天讲学竟不知不觉睡着,等下学了醒来看,学堂里都已经空空荡荡”
“世子哥哥昨日过来了,送了许多东西,有我的,还有沈哥哥的,连花糕和糖酥都得了一份”
都是日常琐碎之事,但此时萧韫却眸子含笑,听得津津有味。
时不时,伸手虚扶她,怕她这么退着走摔倒了。
阿圆说了一会,想到什么,然后问:“沈哥哥喜欢什么样的颜色?”
“嗯?为何问这个?”
“中元节要到啦,届时我休沐去铺子里买绳子,我给沈哥哥做一条手绳如何?”
手绳有驱邪之用,这是大塑百姓们过中元节的习惯。阿圆往回每年都会给她爹爹和娘亲编一条,她编制这个最是在行。
萧韫脚步停下来,目光柔和地看着小姑娘。
默了默,开口道:“不必做,哥哥得离开京城一段时日。”
阿圆脸上的笑缓缓淡下来,细细的黛眉蹙起:“又要走啊。”
“嗯。”
“去多久?”
“兴许两年。”
阿圆一顿,还以为自己听岔了:“沈哥哥说多久?”
她惊讶又慌张的模样,令萧韫心里揪了下。
也不知怎的,竟是不忍心起来。
“原本是两年,”他说:“但可以早一点回,大概一年半。”
萧韫打定主意,尽早处理完渝州的事情。
阿圆过了许久才消化这件事,也没问他去做什么,只是闷闷地“哦”了声,手指揉着那朵芍药。
萧韫视线落在那朵七零八落的花上,仿佛她揉的不是花,而是自己的心。
也跟着七零八落。
他缓缓吐出口气,说:“阿圆放心,哥哥一定会尽早回来。”
阿圆蔫蔫地点头。
“你就不问哥哥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