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大家停住了。
因为听到一个种声音,这种声音是铁镣的扯动之声。
袁缺他们不禁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在那洞穴最尽头的方向,也就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忽然有了动静。
伴着声音的不断响起,一个肮脏的身影慢慢出现,然后向大家这边走了过来。
大家看得很真切,这是一个人,只是身上脏污不堪,而且衣不蔽体,破烂的只剩些披线散块,想想在如此临冬之际,竟然如此这般还能从容,虽然洞穴之中比外面温和一些,但是看得出来,此人是常年累月皆是如此,似乎他早已忘记了严热与酷寒。
此人手脚全被锁上了铁镣,而且大家这才看清楚,他的双手之上的铁镣的两端是系在石壁之上的,当他越向袁缺方向走,那种拉扯感便越强,以至他的手看起来直接被往后翻扯到了后背,脚上的也是,他想再往前迈的时候,就被拉扯住,不能再前进了,但是他还在奋力地跟铁镣抗挣,甚至发了像鬼哭狼嚎一般的怒喊,还在拼了命的挣扎了……
袁缺慢慢走了上去,眼神中充满着期待与害怕……
见袁缺朝自己走来,那人慢慢地也不想动了,慢慢地冷静下来,然后通过散落在眼前的盖面散乱的脏污花白头发的小间隙,好像也在看着袁缺。
那人喘着粗气,想尽力把散盖在眼前的头发甩开,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袁缺慢慢走过去,首先就是为他把散乱的头发撩起来,让他露出自己的脸。
袁缺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一时也没有什么感觉,因为这张脸脏得不能再脏了,五官都有些难以清晰轮廓,尤其脸上的胡须都被污垢结了起来,看起来像个污人雕塑,只有那双眼睛,还是有些光,竟然看不出为混浊的感觉。
那人眼珠子转了几下,朝袁缺突然怒吼一声。
虽然突然,但是袁缺根本没有丝毫被惊到,而且更加平静。
贺莽、木凌风、楚怀忠都上了来,看着眼前的这脏人。
“伯侯!?”
袁缺轻声唤了一句。
那人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还是朝着袁缺吼了一声,张大嘴巴,好像是怪兽要咬人,如果不是铁镣的束缚,可能真的会扑上来。
“伯侯?!”
袁缺再次唤道。
“你是独孤驰骋吗?”
袁缺都如此问了,那人才把眼珠子正正地转向袁缺,似乎认真地看了袁缺一下,然后露出了几份诡异之笑,一口大黑黄牙从嘴皮下露出,看起来极为恶心。
可是袁缺一点也不觉得,因为他心中有准备。
“这老爷子是不是久闭地此,都听不懂话了,或者说根本散失了言语?”
莽贺见那人迟迟不言语,也是显得有些急。
“你们是人吗?”
突然那脏污人开口说话,眼神充满了戾气,看着大家,满嘴的污结胡污竟然震下了些许污泥般的东西。
“老爷子,你还会说话啊,那就好,那就好!”
莽贺笑着说道,而且态度还是蛮恭敬的,毕竟他很明白,眼前这人若真是伯侯,那么便极有可能是兄弟的父亲,自是要尊重。
袁缺马上把蒙面黑纱扯下来,然后看着眼前的污人,说道:“看着我!”
那人见袁缺的脸一露出来,眼珠子便不再转了,而是直正正地看着袁缺,然后好像认真地打量了一番。
“这条狗
长得还是有模有样……”
那人只说了这一句,然后眼神中的不屑便抛了出来。
“您可是伯侯独孤驰骋?”
袁缺再次这样问道。
“明知故问,如同狗吠!”
这人如此一说,大家不但没有气,反而露出了轻松的笑意,看来他们是找对人了。
“您说得对,这么多年都是一条孤寂无亲的野狗!”
袁缺不知道是由衷感怀还是情不自禁,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极为亲情的感觉。
那人奇怪地看着袁缺,眼珠子在袁缺身上打了几转,那污秽的脸上扯起了一种不可名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