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清拿了药,从徐苏瑜那儿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但也不过7点,回家属院太早,去医院见不到秦越,她得找点事做。
沈见清把药拿在手里看了几l秒,放进随时随地都能触摸到的大衣口袋,然后上车,开导航,往喻卉父母家开。
喻卉是极端自私且擅长自救的,从她能同时和黄文丰父子俩发生关系,又在他们倒台后不顾黄恬的处境,落井下石就可见一斑。
那么,高中的事被压下去之后,她一定会全力抓住这个机会,来巩固自己受害者的形象。
她会怎么巩固呢?
她除了一副好皮囊,似乎没有别的资本。
偏偏,这副皮囊现在被她“受害者”的身份捧得又高又重,稍有不甚坠落,迎接她的会是较之从前百倍千倍的谩骂和羞辱。
她应该不怕吧。
还是那句话:成年人么,敢做就要敢当。
沈见清的车停在路边,熄了火,车厢里漆黑寂静,只有朦胧夜色透过挡风玻璃,草草描绘着她的轮廓。
她把座位调到了最后,双腿交叠靠着椅背。上身姿态不那么端正,歪歪斜斜的,左侧衣袖熨帖严谨,右侧的像随手一捋,高低不平地堆在手肘。她的手肘压着扶手箱,小臂和手自然垂下,指尖夹着烟。
忽地,一阵冷风从大敞的车窗涌进来,把沈见清的长发被卷到脸上,她眯了一下眼,没有抬手去拨,而是像察觉不到寒冷一样,等寒风过去了,不急不忙地抬起手,把已经快要燃尽,却还没有沾过唇的香烟送到嘴边。
火星在黑色里剧烈燃烧,尼古丁刺激着沈见清沉寂的神经,她垂下眼皮,把瞳孔里正在积聚的墨色藏入深处,笑里就只剩下轻柔而慵懒的娇俏音调,“秦师傅,别生气啊,其他时候真没抽,这不是……”
哗——
车窗徐徐攀升,沈见清抬眼看着路灯下行色匆匆的人影,曼声道:“干坏事要抽烟才能尽兴。”
干坏事,要保持疯狂的状态才能干到极致。
沈见清掐灭烟,发动车子跟上前面的白色轿车。
晚八点的街道车水马龙,沈见清走走停停跟了差不多半小时,才看到车子停在一家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口。
喻卉全副武装下了车,站在路边打电话。
沈见清扫了眼后视镜,车头往右一别,占了唯一一个道路停车位。
后面,抢占不成的男人一脚油门踩下去,把车开到和沈见清并排的位置,破口大骂:“你他妈会不会开车啊!”
沈见清隔着玻璃抬眼,只看到男人满是横肉的脸。
沈见清靠着椅背不动,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方向盘上轻点。
僵持不过十来秒,后面就传来连续不断的鸣笛声,还有交警看到交通被堵,在往过走。
男人一看,大骂了句“艹”,松开油门往前走。
沈见清缓缓地笑了,方向盘也打得缓缓的。
交
警打了个停车的手势,
快步走过来问已经降下车窗的沈见清:“停不进去?”
沈见清眸光一动,
忽然笑得灿烂:“是啊,车位有点短。”
交警勾手:“你先出来,我给你指挥。”
沈见清像个新手一样,一步步按照交警的提示打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