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洛阳对外就只剩下两条路。
从嵩山脚下的轩辕关而至登封,而到新郑。
从伊阙山中的伊阙关而至汝州,而到许昌。
嵩山在东,而伊阙山在南。
尤其,伊阙山就是定鼎门的对面。
中间一条伊河从伊阙山流出,经龙门直奔定鼎门而来,然而却是中途兴洛河突然东拐,至长夏门以东顺沟渠而入洛阳。
沙陀忠义目光抬起,落在兴洛湖上。
在那里,有一座营寨,连接定鼎门和伊阙关。
就在这时,十几道黑色的人影已经出现在兴洛湖边缘。
沙陀忠义终于猛然转向,看向西方。
无数的黑色骑兵已经越过洛神岛,杀到洛河南岸,并且迅速的杀往定鼎门而来。
沙陀忠义看的很清楚,虽然是无数的骑兵,但是骑兵却分为三股。
一股万人杀向了定鼎门。
一股五千人杀向了兴洛湖。
最后一股万人骑兵杀向了伊阙门。
而在这三股骑兵的身后,黑色大纛统辖一万中军缓慢前行。
在更后面,来来往往的骑兵守护洛河各处桥梁,同时布设铁索,防止水军从水面冲杀出来,几乎稳如老狗。
“如何?”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沙陀忠义没有回头,那是名义上他的副手,实际上的洛阳守城大将,禁卫将军阎怀旦。
“很清楚的布局。”沙陀忠义轻叹一声,说道:“想要拿下洛阳,从面前,先拿下伊阙关,切断后患,立稳脚步,然后一步步逼近定鼎门,彻底拿下定鼎门。”
“若是直接攻打定鼎门,那么伊阙关就会从彭王背后出兵;若是直接攻打伊阙关,那么定鼎门就会出兵。”阎怀旦走到了沙陀忠义身侧,肩并肩的说道:“但若是直接攻击中间的兴洛湖,那么定鼎门和伊阙关都会出兵。”
“但兵出三路,那么各自就只能面对各自的敌人。”沙陀忠义轻叹一声,看向前方说道:“来定鼎门的虽然只有一万骑兵,但你,敢出兵吗?”
阎怀旦微微一愣,随即一声轻叹。
他的目光落在后面的黑色大纛,那里有彭王本人,还有一万精锐骑兵。
整个洛阳城内虽然有五万士卒,但分布在东南西北四方,真正能够出城的,只有一万骑兵。
他们只要敢出兵,少了不顶用,多了,很容易就会被李绚抓住机会直接攻城。
实际上,他们真正适合出兵的,只有阎怀旦最信任的五千骑兵。
五千精锐骑兵。
若是五千精锐骑兵配上一个强悍的将领,冲上一冲,或许能够动摇李绚的阵脚也说不定。
但整个洛阳城中,真正有用的将领,要么早就调到河洛平原,要么就调到了虎牢关,还有一部分在从扬州回来的路上。
整个洛阳,能够被武后信任,且可动用的,只有沙陀忠义和阎怀旦。
沙陀忠义老将了,但阎怀旦却正值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