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虞的手缩了回来,紧紧握着,放在腿上,不动了,燕绥之得逞一笑,开口道:“撒罢帐来请客走,给我二人好开口。”
这便是赶人的意思了,虞开宇顿时不满意了:“燕思禹,没有你这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得鱼忘筌的,今晚你别想欺负我妹,我hia真就坐这儿不走了,哎嘿。”
虞开宇一屁股蹲在了凳子上,翘起了二郎腿,虞开城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使力将人拉起来板着胳膊往外走,沈陵风捂住了他的嘴,一同用力,沈陵云道:“小妹成婚,你就别坏人好事了。”
四人出去以后,还贴心的关上了门,在外等候的三个姑娘立马迎了上来,叽叽喳喳的询问。
沈嘉虞听着门外的动静,双手拍了拍脸,才勉强降温,但礼官和喜婆还在,仪式并未结束。
燕绥之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而慢的开口道:“九撒小金莲,小金莲上白绫缠,脱下绣鞋春心动,解下罗裙日月圆。楚襄王到巫山上,巫山神女会阳关,神仙伴侣同心乐,一只美玉种兰田。”
他紧紧靠着沈嘉虞的耳朵,只说给她一个人听,地龙太暖和,暖到沈嘉虞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起来了,屋子里太热,她急切地需要用冷水来降温,蜷缩着的手挠了挠燕绥之的手心。
【太坏了,他太坏了。】
沈嘉虞神思恍惚,心中不自觉地乱想着。
“我还坏,嗯?怕你害羞特意找了你的哥哥来,你不让当着众人的面读撒帐歌,我就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沈嘉虞又想捂住他的嘴了,可想起那个湿热的吻,就扭过头去垂着眼不再看他。
燕绥之内心的野兽咆哮着,要欺负眼前的这条如瘫在干涸的滩涂上的小鱼,把她弄哭,要她在自己的深水里才能活得呼吸和畅快,依赖他而生。
他追逐着沈嘉虞,抬起她小巧的下巴,要她的瞳孔里只能映照出自己的身影,听他说:“十撒满屋撒,此言贵典雅,今如早吉,来年早生娃,生女颜如玉,生男蟒袍挂。”
沈嘉虞认真地望着他:“那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都喜欢。”
燕绥之回答完,才看向礼官和喜婆,喜婆一激灵回过神来:“王爷和王妃要各剪一缕头发,结成同心结。”
礼官端着一只盘子,上面放着剪刀,燕绥之拿起,挑起沈嘉虞的一绺头发,小心剪下,又拿起自己肩后的一绺,同样剪下,交给喜婆,喜婆将头发与他们两家提供地绸缎、钗子、木梳和发带等物,合梳为髻。
合髻之后便是交卺,喜婆倒好了两杯喜酒,燕绥之和沈嘉虞一人端了一盏,胳膊交替而过,你挽着我,我挽着你,燕绥之甚至微微前倾,好让沈嘉虞能顺利喝到酒。
“礼成,接下来我们就不打扰两位了。”
喜婆和礼官出门去,屋子里只剩下了燕绥之和沈嘉虞,燕绥之捧着沈嘉虞的脸:“累不累?”
他从未见沈嘉虞的头上戴过这么多的配饰,平日里多以简约为主,而且都是真金实银打造的。
“脖子酸。”
沈嘉虞有些委屈,她没想过成婚这么累,早早地就起来梳妆打扮,喜服一层套着一层,繁琐得很,她娘亲和舅母一起给她穿了半个时辰,然后就是走流程,从午时到傍晚,感觉头和身子已经分离了。
“那我给你拆了。”
燕绥之牵着沈嘉虞的手坐在为她精心打造的梳妆台前,铜镜很大,能容纳他们两个人的面容:“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夫人甚美。”
他在见到沈嘉虞的时候就想这么夸了,得益于和嬷嬷的学习,燕绥之对卸头面这事信手拈来,将最大的头冠取下,放在桌子上,沈嘉虞扭了扭脖子,顿觉轻松了一半儿。
“这么多细小的珠子全缀在你头上,疼不疼?”
燕绥之有些心疼,头冠下面点缀着很多小首饰,发髻梳得很紧,沈嘉虞摇了摇头:“不疼的,就是重了些。”
“饿坏了吧,吃点儿东西。”
玖环已经贴心的送来了吃食,全是清淡不油腻的,但大多是沈嘉虞爱吃的菜品。
在外挤作一团的男男女女,毫无形象的贴在门上,试图听清里面的动静,沈思思抓狂的问:“他们俩到底在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