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时沉浸在有钱的喜悦当中,见裴厌把茶碗和茶壶端上炕桌,他把荷包递过去,说:“要不把钱整合一下。”
“有一两的零头,是拿出来还是?”
裴厌问道。
顾兰时想了一下,说:“拿出来吧,这样钱数是整的,好记。”
裴厌照着他的话拿了两块碎银出来,先是在手里掂了掂,想起买的戥子,回来还没用过,于是放下碎银,下炕去拿戥子。
顾兰时也兴冲冲凑过脑袋看他称银子,说:“还是有戥子好,不用咱俩胡乱估摸了。”
把一两碎银称出来后,剩下的钱就是整十两了。
去年攒下了二十两,上次卖蛇凑够了二十两,再加上今天的十两,拢共是五十两银子。
针线活被抛到脑后,顾兰时兴致很高,干脆和裴厌把所有钱都拿了出来。
他俩先把装了四十两碎银的大钱袋打开,挪开炕桌,直接倒在炕褥上。
四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再把刚才的十两倒进去,一堆摆在眼前,着实叫顾兰时看花了眼,心里美滋滋的。
“这就是五十两。”
他语气仿佛做梦一样,带着克制不住的笑意。
整块的银锭有好几个,没有被铰过,圆润可爱,看得人心喜不已。
裴厌同样很高兴,跟他一起笑弯了眼睛。
直到看够以后,两人才一个撑口袋,另一个双手抓着,把银块放进钱袋里。
裴厌把袋口扎好,一袋沉甸甸的,他掂了两下,见顾兰时眼巴巴瞅着,于是递过去。
“可真沉呐。”
顾兰时掂了两下感慨道。
见裴厌把其他袋子里的钱倒出来,他才把手里这个放到旁边。
反正没别的事,裴厌把箱子打开,从里头掏出两个钱袋,是上回拨出来的钱,一个装了三两,另一个装了一两,既然有戥子了,称一称也放心。
裴厌先称了三两的,看一眼准星,说:“对着。”
他说着,也把戥子杆让顾兰时瞅一眼。
织布机子的钱和明年盖屋子的钱已经都拨了出来,这两个小袋子没动,而剩下的,则多是卖蛋和卖猪得来的。
顾兰时想一下,说:“花大钱的地方再没有了,那,剩下这些……”
裴厌抬头,一边思索一边说:“今年过年不用买肉,但年礼酒水要买,得预留一些,还有年节时别的吃用,糖瓜胶牙饧,对联灯笼,待客也要有鸡鸭鱼,咱们自己的鸡鸭不想杀,就得买几只回来。”
“豆子也得买,五豆和腊八都要用,家里只有柴豆花生还有一点红豆。”
顾兰时又道:“一进腊月,就慢慢要备年节时的东西,吃吃喝喝这些小零碎,没有也不行。”
“糕点酥点,蜜饯果脯,来客也得备上。”
裴厌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