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
裴厌见他似乎有什么想法,没有隐瞒。
花成方咂摸一下,又问:“一筐装多少个?”
裴厌开口:“大的七十六个,小的四十八个,两大一小正好二百枚鸡蛋。”
“三筐能放两百。”
花成方念叨着,末了说道:“这样,你连竹筐算给我,价钱好说,我带二百去。”
裴厌笑道:“什么钱不钱的,筐子二哥拿去就是,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我卖了这两年鸡蛋,蛋筐的事许多人都知道,先前我看见好几个卖鸡蛋的,都学了去。”
他和顾兰时做竹片格子是为了卖鸡蛋,只要鸡蛋能完整卖出去就好,因此不是很在意,再说了,人家要学,他俩也拦不住。
花成方点点头:“成,鸡蛋就按市价来,如今是三文?”
“是三文,二哥是自己吃用?”
裴厌问道,又说:“自己人,吃的话用不着三文。”
花成方道:“我也不瞒你,我带去是卖的,府城人多,高门大户更多,鸡蛋又是个不能缺的。”
他压低声音,又说:“府城的鸡蛋,市价比咱们镇高,四文钱。”
“我做事的府里常常要买,有时鸡蛋紧俏了,府里人口多难免有短缺,刚才你说有鸡蛋,我没这个念头,一路不止行船,到了府城还得走到城里,有这样的格子和筐子就好了,方便运去。”
花成方性格爽快,对外人不提,对自己人还是很仗义的,之前听小妹说,常常从后山拿鸡蛋吃,他记在心里,对裴厌和顾兰时很有好感,因此没有隐瞒。
裴厌不是磨蹭磨叽的性子,一听是这样,笑道:“那好,只是二哥,纵使塞进格子,偶尔会有几个鸡蛋碰烂,带去府城的话,还是每层都查看一遍……”
花成方打断他:“这个不要紧,路上我自然会小心,你从家里拉来,一筐鸡蛋能碰碎几个?”
“多了四五个,再多就没有,车赶得慢。”
裴厌照实说了。
“那就成,不必那么费事。”
花成方并不介意这几个,鸡蛋娇贵,磕磕碰碰再常见不过。
裴厌很快把二百枚鸡蛋补齐,有的人爱挑拣,每个筐子都挑一挑,因此都有缺口,弄完后他问道:“二哥,筐子卸哪里?”
“走,去码头,暂且让船夫看着。”
花成方在前头带路,裴厌很快跟上去。
从码头离开的时候,车上少了三个竹筐,却多了另一条门路。
花成方知道他养了一百只下蛋母鸡,冬天还会烧暖屋子卖高价蛋,一下子眼睛都亮了。
鸡蛋贵就贵在运不了远路,城镇只能靠附近的村庄供应,冬天就更少了,如今有了这样的蛋筐,甚至冬天也有蛋源。
花成方当上小管事以后,一个月工钱涨到了一两,日子还算不错。
他爱吃两口酒,还有老婆孩子要养,说实话哪儿哪儿都是钱,别看当了个管事,只是瞧着体面而已,两个儿子以后要娶妻,可不得早早攒钱。
因此他有时会在外面干点别的活,多少赚一点,眼下有个路子,自然要好好动脑子做起来。
就算一个鸡蛋从当中只挣一文钱,两百个就是二钱了,要是一个月弄五百个鸡蛋,就能顶半个月的工钱。
裴厌揣着六钱碎银也挺高兴,碎银子加起来有一两了,顾兰时要是看见,一定美滋滋的。
不止是银子,他和花成方说定了,冬天肯定会在他手里收鸡蛋,倒腾运去府城,赚那些个大户一笔。
至于平时,就按镇上的市价来,不会叫他吃亏,自己人,有钱一起赚当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