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萧琰,竟然说喜欢我。changkanshu
喜欢,竟然是喜欢。自我入宫,只求一个平平安安,从未敢想过能让萧琰喜欢上我。我原以为,他做皇帝,我做皇后,我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便能一直这样平和到老。我不敢奢望帝王倾心,但我必须保全自己和家族。
在这些必须背后,大约我心底也有丝丝悸动。初见,他是君临天下的一朝帝王。再遇,他是豪爽慷慨的铮铮男儿。这样的男子,纵然我不会对他一见倾心,但大婚当日我们亲密无间,婚后我饱尝冷落,心底总有一丝不甘,有一丝介乎于好感和喜欢之间莫名的情愫。
当日我告诉自己,我出身显贵,衣食不愁,所以不在乎入宫,也不在乎萧琰。而今日我明白了,原来这不过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无论我如何告诫自己,如何暗示自己,我始终都在心底最隐秘的地方,为这个男子,留了位置。
平日里我可以在落英等人面前表现出毫不在乎的样子,因为我的骄傲也不容许我为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神魂颠倒。但是当萧琰说喜欢我时,我也再难以欺骗自己,甚至我也再无需再告诫自己不要沉沦。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本身就是我该执手偕老的良人。
我恍惚一笑,原来自己同何琇并没有半分区别。我们区区一面之缘,可不都在为这同一个男人心存芥蒂么?
“那么,为何喜欢我?”我问道。
萧琰摇头失笑,再次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尖,道:“没有理由,阿暄,喜欢总是没有由来的。若你真的要追究,那或许是从前太寿宫中初初一见,你不卑不亢不喜不怒已然让我开始注意你。也或许是大婚当日你毫不把我放在眼中,当着我的面拆散头发,却还强词夺理振振有词,这样蛮横在宫中已是特别。再或许是昨天你不计较朕将你冷落多时还帮朕化解尴尬,朕不得不佩服你的胸襟。”
我摇摇头,道:“皇上骗臣妾,如果真的如皇上所说,一早便开始注意臣妾,那为何前几日皇上总不来看我?”
“还揪着这个不放呢,”萧琰好笑道,“朕觉得跟你不太熟,何况大婚那日你又太嚣张。如此彪悍女子,谁人敢亲近?”
我闻言微微恼怒,从小到大,夸赞我温婉者有之,贤良者有之,貌美者有之,还真是第一次被人形容作嚣张彪悍。
“那皇上如今不怕臣妾了?”我抬眼不悦望向他。
萧琰敛了笑意,看着我认真说道:“当然不怕。阿暄,昨夜朕知晓你也是喜欢朕的。如果你心下仍是介意,朕愿意等你,等你放下一切成见和戒备,与朕坦诚相见。”
我奇道:“臣妾对皇上并没有成见,也不曾有戒备,皇上为何这样说?”
萧琰嗤笑一声,道:“你以为昨夜你只说了何贵人一个人的坏话么?”
我登时冷汗直出,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正文第11章新妃
忽而明白了为何何琇不在萧琰面前喝酒,原来人酒醉之时,真的会说出很多不该说的话。此番我仍是幸运了,我心里的委屈冲淡了我对太后的偏见和怨恨,看样子不曾说出什么不敬的话来。如若我真的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说了当日母亲同我讲的话……我根本无法想象萧琰的反应。
“皇上,臣妾到底说了什么。”我开口问道。
萧琰见我惶惶不安,连忙安抚道:“也没有什么的,阿暄,你的心思和情谊,朕都知道了,必不负你。”
我心下动容万分,认真看着他,问道:“皇上,这是您对臣妾的承诺么?”
萧琰点点头,握着我的手,一字一句说道:“阿暄,你放心,朕喜欢你,恰如你喜欢朕,所以朕必不负你一片心意。”
我笑:“君无戏言,皇上不许骗臣妾。待到来日臣妾色衰垂老,皇上也仍旧不能辜负臣妾。”
萧琰闻言失笑,似乎是觉得我有几分孩气,轻轻将我拉至他怀中,便道:“阿暄年老之时,朕只会比你更老。我们一个老翁一个老媪,谁都不要辜负谁。”
我安心靠在他怀中,只觉入宫之后从未这样平静知足过。必不负我,是他对我得承诺,也将是我立足后宫乃至我一生一世的依靠。我与他并肩站在这个王朝权力与光芒的顶端,如若待到我们垂老濒死,仍能相互坚守一个这样的信念,那将会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萧琰,愿我不负你,你不负我,我愿与你同进退,共生死,直至地老天荒。
仲秋过后那半个月,我同萧琰琴瑟和谐。他仍是日日去探望何琇,但是夜夜必来陪我。宫中人皆言我这皇后终于苦尽甘来,无论能否长久得宠,但终究被萧琰捧在手心疼宠过一番。
我的起势却并未伴随何琇的势微,她虽然不似以往得萧琰宠爱,甚至半月未能留住萧琰过夜,但到底她是陪在萧琰身边最久得女人,她腹中还有萧琰第一个孩子。我心知如若是个男孩,那何琇将来前途无量,但如若是个女孩,她至多不过是保住她现下得到得荣宠。
可是我瞧着萧琰的样子,似乎也并不是那样想要一个男孩。一日他同我依偎在未央宫中的梧桐树下,他曾一边替我篦着头发一边随口道:“她真的生了女儿又如何,朕又不是母后那样急着抱孙子。其实朕心里现在正想着,如果贵人能为朕生一个像阿暄这样灵秀的女儿,也未尝不是好事。”
我闻言失笑,道:“贵人的女儿,若是像皇上倒还说得过去,怎么又会像臣妾?”
萧琰凑到我面前,鼻尖里我脸颊只有分毫。我本想躲开,却被他牢牢牵制,听他说道:“若是朕同你也有女儿,你说她会像朕还是像你?”
我娇羞不已,挣扎着起身,道:“女儿都是像爹的,自然是同皇上更像。”
萧琰莞尔,道:“既然如此,那快给朕生一个像朕的女儿吧。”
我含糊答应,他却不容我糊弄过去,男子独有的温厚气息荡漾在梧桐树下。我顾及宫中人多,连忙推开他叉开话题道:“再过两日敏妃和温妃就要入宫了,皇上之前可见过两位新妃么?”
萧琰思忖片刻后说道:“朕见过仪蓝,仪蓝同母后是一族,算起来也是朕的表妹。小时候母后曾经召她入宫相伴,同朕相处过一段时日,朕记得她的性子十分温厚,所以朕赐她封号为温。”
我颔首,太后孙纯宁与我母后籍贯都是江南,当年天下大乱,太后的生父同我母亲的生父皆随太*祖起兵,这才辗转到了北方。因为乱世,所以人口流失家族分崩,我们家族在帝都的也只有我祖父的支系,族中大部分人仍旧留在江南。
正如孙氏家族,太后大部族人远在江南,只有和她和嫡兄长在京中。入宫为妃的孙氏仪蓝正是太后族中的侄女,虽然甚少往来,但到底和太后是一家人,我须要在以礼相待之外,多几分客气。
至于另外一妃,乃是靖边将军陈炜之女陈玉华。传闻陈玉华英姿勃勃,乃女中豪杰,甚至同父一同上过战场,武艺极为不凡。何况其父镇守山海关手握十万兵马,实力也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