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神寄形在一株树的身上,或者简单点说从一个人变成了一棵树,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客观说,那种体验不太好。kanshuye
并谈不上美妙。
树没有眼睛,所以不能看。
树没有耳朵,所以也不能听。
树没有鼻子,所以也无所谓香臭等等。
一个人,如果眼睛被黑布蒙上,耳朵被棉球塞上,鼻子是极重度没救了的鼻炎从来就闻不到任何气味,嘴里也泛淡得没有任何味道,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体验了。
嗯,差不多。
差不多就代表还是有差的。
差在哪里?
差在树木本身自有一套异于动物异于人类的独立感知系统。
脚下的水土、头顶的阳光、身边的水气,等等这些,俱都清晰地呈现在树木的感知中,而对于自身内部的“流动”,感知得就更是清晰。
这也是人类所比不了的。
当寄形于这株花树之后,叶怀清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黑暗和窒息。
不适应。
如同一个陆上的人掉进了水里,甚至是被埋进了土里。
不过这也只是一种形容罢了。
事实并非全然如此。
叶怀清的感知,和这棵树的感知,是同在的,寄形于这棵树,并不是他取代了这棵树,而是他的感知附随在这棵树的感知中,如一个小孩牵着大人的手,跟着大人一起走。
叶怀清是小孩。
树是大人。
大人怎么走,小孩就怎么走。
走着走着,很快地,叶怀清也就适应了那种节奏,属于人的意识和感知,渐渐地缩小到了只有一个“点”,一个可以触发和回返的坐标,而属于树的意识和感知,却渐渐地扩散开来,成为整体。
风,在身边流动,带来水气,同时也带走水气。
光,从顶上倾泻而下,扑头盖脸,遍及全身,带来些许的灼痛,同时还有温暖和力量。
这温暖和力量从上向下传递,与此同时,也有一种清凉和滋润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在从下向上传递,缓解顶上的那种灼痛。
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