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顺德却是一拍脑门道:“哎呀,咱家也是急糊涂了,怎么忘了京城之中还有这位小圣人。
听说泾阳一战肖尚书身受重伤,便是长坡先生都直言无救,硬是让这位小圣人救了回来,其医术之高可见一斑。
咱家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徐大人莫怪,二位快快请进,怠慢之处还等稍后赔罪,家母实在是耽搁不得了。”
为了消除泾阳大败的影响,徐锐和泾阳之战的事迹早已被当成宣传事迹传扬官场,作为御马监的掌印太监,王顺德自然耳熟能详。
徐锐也被王顺德这番洒脱大气感染,拱拱手道:“公共不必客气,先容小子看看病人再说。”
“应该,应该,二位请进!”
王顺德连忙头前引路,带着二人一路来到老夫人所住的房间。
房间里两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正商议着什么,脸色十分凝重。
一见二人,曹公公便凑到徐锐耳边轻声道:“青袍那位便是太医院院使薛清,麻衫那位则是民间圣手吴桐,两人都是京城名医,名望仅在小医圣长坡先生之下。”
徐锐微微一愣,多看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
王顺德去而复返,薛清连忙迎上前来,叹了口气道:“王公公,老夫人乃是外邪侵袭,壅热肠腑;饮食不节,损及脾胃;饱食后暴急奔走或忧思恼怒,气机受阻,以致气血瘀滞,败血浊气壅遏,湿热积滞肠间,发而为肠痈。”
吴桐接口道:“肠痈一般发病缓慢,可老夫人热毒过盛,败肉腐蚀,化而为脓,我等只能暂时开几服对症的方子,能不能救得回来,只怕要看天意了。”
这番说辞与之前的医者相差不大,就是一个意思,老夫人只能听天由命。
王顺德顿时脸色一白,下意识望向徐锐。
徐锐却是松了口气,所谓肠痈便是阑尾炎,只不过听这情况应该是急性的,处理不好会死人,但对他来说却不是什么不治之症。
“我想先看看病人。”
徐锐对王顺德说到,沉着的语气令王顺德莫名地心安了几分。
“好好……”
王顺德连忙上前掀开里屋的门帘,恭敬道:“徐公子请!”
两位名医见王顺德如此尊敬一个少年,不禁对视一眼,微微一愣。
薛清问道:“王公公,这位小童是?”
王顺德心系老母,本没有心情和他搭话,但人家毕竟是自己请来救人的,自无怠慢之理,只得耐着性子道:“此人便是最近誉满京城的徐锐徐大人。”
“他便是被东篱先生赞为圣人之像的徐锐?”
“他来做什么?”
听到徐锐的名头,两位名医同时一惊,但泾阳徐锐救肖进武的事迹远没有请仙雷之类的传得广,他们不知道徐锐还会医术,顿时一阵愕然。
“徐大人当然是来给老夫人诊治的。”
曹公公见二人不明所以,得意地提了一句。
“什么,他还懂医术?”
两位名医对视一眼,神色各异,不过都不太好看就是。
徐锐自然不会理会他们的反应,只是仔细观察病人的情况。
老夫人不过五六十岁,此刻已经疼得蜷缩成一团,双手捂着右下腹喃喃呻吟,两个丫鬟不断用热毛巾擦去她额头上的冷汗。
徐锐道了一声得罪,便轻轻揭开盖在她身上的被褥,接着又拉起了她的衣服,露出腹部。
“这……这……岂有此理!”
一见徐锐如此行事,薛清顿时大怒。
“这黄口小儿一不号脉,二不问诊,怎的这般无礼?”
吴桐也是面色难看道:“公公,男女有别,虽说他年纪轻轻,此举也着实过分了些!老夫行医数十年来,还从未见过有人如此问诊!”
王顺德也觉有些不妥,但徐锐与其母年纪差距足当祖孙,而且眼下事急从权,他倒没有特别在意男女之防,只不过两位名医都提出异议,徐锐年纪又轻,单凭泾阳的传说,令他不免也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