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这也没什么值得意外的,毕竟对比一下大明和后金的国土、资源和人口,根本就不在同一个量级之上,如果不是大明自己这边天灾人祸不断,历史上的清军怎么可能入主中原呢?”林檎对萧木分析道,然后又继续回到了她刚刚的问题,“我刚才说的,这个‘郑芝龙’是何许人也,不是指急递上写的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萧木对林檎前半段的分析自然十分认同,毕竟大明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天灾人祸,大明的朝廷自然不可能会灭亡得那么快,同样,也正是因为这连续不断,甚至同时上演的各种灾祸,才让后来的清军入主中原成了“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的遗憾现实。不过至于林檎的后半句话,萧木则是没有理解,什么叫做“不是急递上写的意思”,萧木觉得这份急递上的内容写得很明确,并没有什么“言外之意”。
“就是说,这个郑芝龙可是把整个大明的福建水师打得几乎全军覆没,怎么也应该是在历史上有点名气的人物了,你在穿越之前的时候,就没有听过关于这个人的事情?”林檎终于明确的不能在明确地问道,这下萧木总算是听懂了什么叫做“不是急递上写的意思”。
“你也是知道的,我又不是研究历史的,知道袁崇焕、徐光启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至于这个郑芝龙,我是真的从来没听说过。”然而虽然明白了林檎的意思,但十分遗憾的是,萧木并没有听说过历史上的郑芝龙这么一号人物,所以给出了一个否定的回答,随后萧木又反问道,“你听说过他吗?”
“我要是听说过也就不需要问你了。”林檎也同样十分遗憾地给出了一个否定的大案,“你也是知道的,我是研究古代文学,所以跟文学能稍微搭上边的历史人物我还能知道一些,但这个郑芝龙是一个海盗头领,怎么看都跟文学没有关系,我又怎么可能听说过他呢?再说我要真的知道的话,又何必问你呢?”
“那你怎么就会觉得,我会知道这个人物呢?”萧木继续问道,很明显他对林檎对他这突如其来的自信有些不解。
“先抛开敌我的关系不谈,这个郑芝龙怎么也算是一个猛人了吧?我觉得这么一个能击败大明水师的人物,总该有些名气,你或多或少能够知道一点点,所以我就抱着那么试着看的态度,问了你一句。”林檎答道,原来她也只是类似于期待撞大运一样地问了萧木一下,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
“好吧,看来这个郑芝龙你和我都从来没听说过,看来在历史上应该也没有干出什么太大的名堂,这样的话,这个人对付起来可能也并不是那么的困难。”萧木从他和林檎对历史上的郑芝龙一无所知这个事实入手,经过了推理判断,最后得到了“郑芝龙可能没有想象当中那么难对付”的结论。
当然这推断得依据跟结论本身自然毫无因果关系,郑芝龙作为十七世纪东亚沿海最大的一股海上力量,在历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只不过是萧木和林檎的知识水平有限,对这个事实并不知道而已。不过这个郑芝龙的儿子的名气则要比他还要大出好多,萧木和林檎也全都是了然于胸——毕竟郑成功收复台湾,这是萧木从小就听的故事了。
而林檎,虽然在萧木提到钱谦益的时候,指出了郑成功是钱谦益的学生这个事实,但她也十分遗憾地不知道,郑成功同时也是郑芝龙的儿子,而这其中的缘由,则是因为钱谦益是文学家,而郑芝龙是海盗。
“我也这么认为。”不知是真的“英雄所见略同”,还是为了给看到急递之后就一直极度低落和无力,而且感冒还一直没有恢复得萧木大气,林檎对萧木刚刚的“郑芝龙不难对付”的结论也表示了赞同,“相比起来,还是浙江的水灾更加棘手一些。”
林檎的这后半句话成功地抵消了,甚至超额抵消了她前半句话给萧木带来的信心,萧木看起来比刚刚更加低落了,“是啊,这可是大明的时空,以这个时空的社会经济科学的发展水平来讲,就算朝廷拿出全力还赈灾,也势必无法保证所有受灾的人都有饭吃,而且再考虑到国库始终空虚,朝廷根本就没有足够的钱用来赈灾,一场这么严重的水灾下来,不知要死多少人并不是因为水灾直接被淹死,而是因为没有粮食吃,没有地方住最后丢掉他们的性命的。”
“而且还有一点,大明这个时空的医疗水平跟后世也相差十万八千里,没有最基本的消毒、杀菌的常识,没有足够的医疗、药品来抵御水灾之后的瘟疫,许多人势必要因为这一点而送命的。”尽管林檎十分不想让萧木继续低落下去,但她还是又指出了一个让人十分遗憾而且无法忽略的事实——被水灾之后的瘟疫夺走生命的人数,很显然不会比因为没有饭吃而饿死的人少。
“哎,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了原本历史上崇祯皇帝的难处。”萧木无力地揉着自己的脑袋,感觉所有的事情就像一团乱麻,“本以为把所有的政事全都退给内阁来宗道他们去办,我就能逃避得开,但真的有这种大事发生的时候,我这个皇帝怎么都不可能逃得掉,明明之前张家口商人勾结皇太极的案子才刚刚结束,草原上还打了一仗,结果没有安生两天,又来了两个这个大的坏消息。”
“对了!”让萧木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一番宣泄情绪的消极话语,竟然换回了林檎极其兴奋的回应,换回了一个好主意,“你不说张家口的事情我还忘记了,明明张家口抓了那么多范永斗、王登库这样私通皇太极的商人,抄没的他们的家财,不是正好可以拿来赈济那些遭到水灾的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