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笛回头,只有男人离开的背影越来越远,拐角消失在长廊里。
没了吃饭的心思,几分钟后她起身告别,和钟望上楼。
出电梯后,舒笛手机上跳出两通郭杰鑫的未接电话。她回到办公室,给他回过去。
那边问,“方琳说你回国了?”
舒笛从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里拿小毯被,“刚回来没多久。”
那边不说话,她问有什么事。
“没事啊,就问问!”
怎会不知道这货的破葫芦德性,舒笛让他别废话,“赶紧说!”
郭杰鑫思前想后,“我还是招了吧。”
“怎么了?”
舒笛出国那年除夕,程之衔跟他一块儿喝酒。他喝醉了大嘴巴,把刘总的事儿一通倒向程之衔。
舒笛神情慌乱地合上柜子,小毯被脚边掉在地板上,她顾不上收拾,另一只胳膊倚着桌边,“你都说什么了?”
郭杰鑫听声音不对,她那边有个什么声音碰撞,心想不好,“你没事吧?”
“你都说什么了?”舒笛再次重复,语气不容置疑。
“那天下午喝醉了,程之衔一直问我。”郭杰鑫烦躁地揉揉眉心,继续道,“我说刘总去世了电话当然打不通,就你绑架那事儿。我一喝大,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
他全部交代,“还有出国,也说了。”
舒笛双臂摊开,侧脸趴在办公桌上。最坏的预想还是发生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事情经历多了,她精神麻痹,毫无感觉,甚至有一丝丝放松。
程之衔知道了。他这么聪明的人,一定早已料到全部。
“舒笛?”
那边没了声音,郭杰鑫试探性问。
“舒笛?”
郭杰鑫问,“你没事吧?”
舒笛回过神来,“在听。”
“就程之衔吧,你住院那阵子,他在滨城把房子都买好了,等你回来,他去找刘总。那年他过生日,你不是去找他了?他半夜让荣杉给经理打电话,在春城又买了一套,说不能让你没地方去。”
郭杰鑫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声音震耳欲聋,全部传给舒笛。
程之衔为她规划好了一切,包括他们的未来。住院那阵子,他总时不时问自己喜欢什么风格什么阳光什么位置,细枝末节的地方他虑周藻密,面面俱到。
舒笛有时懒得回复,程之衔就自己猜,笨拙又细心地照顾她的情绪,说要是在刘涟妮那里学得不开心,尽管拿他出气。
舒笛尽量放平声音,“我想问你一个事情,千万别骗我。”
郭杰鑫马上回答,态度诚恳,“你说!只要我知道的。”
她艰难开口,问不出来。索性眼一闭心一横,唇齿擦碰,喃喃道,“你知不知道,程之衔吃多久药了?”
“从你走后。他来春城找你没找到,当时他看着像是两三天没睡了,浑身烟味儿臭得要死。”
这句话从中午到晚上,重复在舒笛耳边回响。她失魂落魄,偶尔像干尸般停滞不动。
以前的程之衔,对她百依百顺,爱吃醋爱闹脾气,认错也快。他从来不曾忘记宠她,把她宠得没边儿那种,羡煞旁人。
同事没见过她男朋友究竟是谁,只知道男的很宠她,三天两头收礼物收外卖。前同事都笑她一人恋爱,承包整间办公室的零食和下午茶。
现在的程之衔,对舒笛视若无睹。“女士优先”,下雨没车让她别作,看到她在吃饭扭头就走。。。。。。
不喜欢才会一视同仁,是以前的舒笛,亦是现在的程之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