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
朱祁镇扭头见刘丽妃哭哭啼啼,登时暴怒:“别哭了!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
刘丽妃赶紧收了眼泪,有些嫉妒地看了眼周妃,她虽然不得宠,却生了当今太子!
还有那些有子嗣的妃嫔,你们何等幸运啊?
无聊的时候,还能逗弄逗弄孩子,我呢?除了我自己,还什么啊?我自己用一用自己,又怎么了?
刘丽妃想着想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今天这脸算丢尽了!
朱祁镇坐在椅子上生闷气:“他就是这般对他亲哥哥的?”
“天家血脉亲情,就由他这般糟践!”
“朕不过是废帝,敢说什么?能说什么?”
“哼,让天下人看笑话去吧,看吧,老朱家的亲兄弟啊,互相残杀,毫无亲情!”
朱祁镇故意说出这番话,就要借被赶出宫的太监的嘴巴,传到朝堂去。
看看朝堂怎么喷朱祁钰!
看你这个皇帝,还有没有脸面!
“回太上皇的话,皇爷早就下命,紫禁城之中每宫只留四个宫人伺候,一切用度都按例发放,已有十天了。”
“您这南宫任何一宫中伺候的人数,都比乾清宫还多,您就算去朝堂上争辩,也说不出理来。”
“如今宣镇在打仗,山东大涝,户部、内帑钱粮捉襟见肘,朝堂上下都在缩减用度,皇爷已经半个多月没沾荤腥了,各宫的例银也在缩减。”
“奴婢还告诉您,打发出去的宫女,宫里会让媒婆婚配,宫中补贴一笔嫁妆钱,至于太监,就去各局做粗活养活自己。”
“不止京师,南京皇宫也不养闲人了,宫人该打发出去的就都打发出去,留下的,也都是忠心可靠的。”
这番话是朱祁钰的原话,许感复述给太上皇听。
朱祁镇大惊失色:“他还要不要皇家的体面了?每宫就四个人伺候?连个吏员都不如?南京皇宫也不管了?天家的颜面还要不要?”
“皇爷说了,皇家天大的体面,也赶不上救活一个灾民重要。”许感冷笑。
“灾民灾民!不过一群泥腿子罢了!管他们死活作甚?”
“连皇家体面都不要了,南京皇宫不管了,北京皇宫苛刻成这般模样!以后哪个奴婢肯用心办事?”
“真是个败家子!祖宗留下的家底儿,早晚被他败光!”
“难道那些贱民,能保他做皇帝吗?”
“蠢货!愚蠢至极!”
朱祁镇气炸了肺了。
万宸妃不断给朱祁镇使眼色,都什么时候了,您关心那个废人干嘛?
他越作死,对我们越有利呀!
“皇爷的圣旨,奴婢可不敢置喙,但请太上皇也闭嘴,这天下,是皇爷的,不劳太上皇费心了。”
许感冷笑两声,慢慢转过头,呵斥南宫宫人:“动作怎么这么慢?快点的,只有一个时辰,不爬出去的,全都劈死!全家流放宣府!”
这是指桑骂槐呢!
朱祁镇气坏了。
倘若把南宫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难道洗衣做饭,都要他们自己动手?出恭呢?也自己来?
他不肯低头,让妃嫔们都起来。
刘敬妃陪着笑问:“既然每宫留下四人,南宫自然遵循成例,许公公,您看如何?”
“皇宫是皇宫,南宫是南宫!”
许感盯着她,腆了腆舌尖:“不过敬妃娘娘的话也有道理,奴婢可为敬妃娘娘开个后门,但请敬妃娘娘今晚光临寒舍……”
“闭嘴!”
朱祁镇暴怒,一巴掌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