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放晴的夜空里风还在不停地刮过,里面还依稀有着淡淡的血腥味。空望无际地山顶上,三个身影格外的明显。
手腕上渗出的血染红了扎着伤口的锦帕,显得非常触目惊心。但是它的主人却没有看它一眼,仿佛根本就不曾有过这个伤痛。
山坡下似乎有一盏宫灯被吹得摇摇晃晃,在黑夜中露着一些暖黄色的光芒,却显得非常地孤单。
冥风有些急切的喘息着,气息却还是在弹指的瞬间飞速的调息着,他斜了斜眼睛,看了一眼身侧不远处斜插入土的那一柄佩剑,明明是一柄软剑,却仿佛通身被灌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它变得坚硬无比,轻松破土而入,剑刃上还残留着殷红的血迹,顺着银亮的剑身,缓缓流下,渗入了泥土之中。
“你果然跟你那个该死的娘一样,让人讨厌。”讥讽的话一字一字,从冥风的唇角崩了出来。
“你有什么资格,侮辱我母亲。”冥风的话,让温寄柔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眼中迸发出冰冷的寒意。
“本座有什么资格?”仿佛受到了什么天大的质疑,红衣教主双眼瞪得浑圆,好像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话看向温寄柔,“她既然能够从明月教死里逃生把你生下来,难道就没有告诉过你,当初本座,是如何折磨她的,她又是如何,在本座这里丧失了她所有的尊严?不过想来她也没有什么尊严,要不然受过如此屈辱,居然还能够生下了你,真是让本座意想不到。”
手中的力道顿时加重,双手紧紧握成了一个拳。手腕上的伤口似乎是受到了无比重力的挤压,血液向外流淌的更加的厉害。鲜红色的血仿佛一条小蛇,顺着锦帕的边缘缓缓流下。
染尘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用了十分的力气,想要让身边这个看起来气愤至极的男子冷静下来:“温寄柔,你冷静点,他就是想刺激你,让你失去理智。”
“云中城的新城主,本座当真是小看你了,”冥风看着温寄柔身边的青衣公子,“难怪秋莫远选择你作为他的接班人,不过当初像你那么重的伤势都能够活下来,本座也该想到你不同于一般人。不过你为了那个臭丫头来到这里,你觉得她会领你这个情吗,毕竟当初,可是云中城欠了她全家。”
染尘眼神并未飘向冥风,只是嘴里淡漠地回答道:“我答应孤身来这里,不过是因为云中城欠她的,她本就受得起。至于她会不会领我这个情,我并不在乎。”
“云中城主的格局果然是让本座大开眼界。”冥风双手击起掌来,“难怪云中城能够成为中原武林的魁首,真是有着牺牲小我拯救大我的非凡精神。”
“何必多说这些废话。”看到方才险些失去理智的温寄柔已经开始恢复正常,染尘终于抬起了头,面向了冥风,同时扔掉了手里一直拽着的木杖。木杖跌落在草地上,并没有发出一丝的响声。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从染尘的袖口中滑出。
寒光闪过了冥风的脸。
一道从白锦破裂的缝隙中透出的寒光滑到了了染尘的手中,他用两根细长的手指挑开包着的白色锦缎,锦缎掉落在了地上,尘土立刻布满了原本光洁的缎面,一把闪着蓝色冷光的刀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冥风教主,今日来此,便注定有此一战,出手吧。”
将刀抽出,紧紧握在了右手,染尘的眉宇间一如以往,流动着温和的光,可是双眼中,却闪动着坚毅寒冷的目光。
“你居然继承了济世,”看着染尘手中的刀,冥风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秋莫远居然将这把刀传给了你,你一个残废,如何用的了这把刀。”
染尘微微一笑:“用不用的了它,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就在他微笑的瞬间,手中的刀如同最柔滑的绸缎倾泻般滑出,一个青色的身影随着刀光向着那个红衣教主冲去。
白发男子看到身旁上一刻还在不停咳嗽的文弱公子下一刻就出现了那样触不及防的袭击毫无惊讶,他的反应同样也是快的惊人——在染尘出手的那一瞬间,他已经足尖点起,身影向外飘出,扑向了那把已经插入泥土的佩剑。
“好。”冥风嘴里高叫着,身体已经开始灵活的移动,“本座果然小看了秋莫远,他竟然能够将当初那样一个一条腿都跨进鬼门关的小鬼变成济世刀的传人。就让本座会会你,看看你究竟传承了多少济世刀的力量。”
冥风的双瞳在黑夜中,忽然变成了诡异的红色,他不停地躲避染尘的攻击之时,双唇不停地开合,嘴里开始不停的流露出诡异的字符。
温寄柔的手在接触到长剑的那一刹那,紧紧握住了剑身,手掌仿佛有了灼烧般的疼痛,可是他并没有在乎,用力一把,剑尖挑开了地里的泥土,随着泥土一块出来的,还有那闪着银光的剑尖。似乎已经被泥土擦拭干净,剑尖没有任何的血迹残留。
……
竹楼前,染尘忽然叫住了那个一直跟随着他身边的男子:“离洛。”
南离洛回头看向了他:“公子。”
染尘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刻,便滑向了他的腰间,他伸出手指一指:“将你的软剑给我。”
南离洛愣了一下。
这些年不论发生何事,染尘基本没有怎么出手过,怎么今日却要这么多武器防身,虽然他满是疑惑,可是长久以来,他们早已经习惯全心全意地相信染尘,南离洛还是伸手解下了腰间的佩剑,递给了染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