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非常,不腾企仰,还请转告。16”
李仲华江湖历浅,不知康秉遂之名,随口应道:“不敢当康兄抬爱,在下李仲华,这位是义姊郝云娘。”
郝云娘嫣然一笑,仪态万方。
康秉遂登时心神一荡,赶紧收敛目光,暗道:“此女端的美绝天人,却只有这少年可以敌配。”
李仲华目不转瞬地望著康秉遂久之,心中想起一人,缓缓启齿道:“传闻花溪放鹤洲隐居一位康九侯,武林尊称‘浊世神龙’名震南疆,不知与阁下有何渊源?”
康秉遂答道:“不敢,正是家严,家严虽然隐居放鹤洲,但极好客,两位如去贵阳,不妨结伴同行,在下亦可稍尽地主之礼。”
李仲华正待对辞,怱见下游江岸上十数人飞奔而来,伫候众人立时趋聚闻听确讯。
其中数个背插兵刀的彪形大汉望康秉遂身前奔来,满面沁汗如雨。
其中一人躬身禀道:“禀少庄主,两艘渡船已撞毁在下游五里处江边礁石上,舟上四人全毙命,身负极重掌伤。”
康秉遂眉头一皱,道:“你们砍木扎排,用山藤扎紧,免得中流松散。”
数人领命转身望山谷中奔去。
康秉遂转目微笑道:“只怕还要拖延些时,对岸才有酒店,不然还可与两位杯酒叙谈。”
李仲华谦逊道:“我们立谈还不是一样。”
郝云娘忽笑道:“令尊当年以‘神龙掌’式扬威南疆,怎么名望正如日中天时,突然隐居封刀?”
康秉遂眉头一皱道:“这个……”
似是有著难言之隐,说不出所以然来。
突见他目光一栘,神色之间陡现不安。
李仲华循著他的目光瞧去,只见不远江岸垂柳之下,立著六个黑衣劲装,老少不一的江湖人物,目光炯炯向康秉遂这边望来。
那六人见李仲华目光投向自己这边,连忙回面而立。
其中一人高声道:“他们扎排不知怎样了,我们且去瞧瞧。”六人立时走了四个,留下两个尚停立守候著。
李仲华见状,下禁心疑?转眼欲询问康秉遂那六人是何来历!
却见康秉遂垂目沉思,话溜出喉头又强行咽了回去,但见郝云娘对自己微微一笑,以目示意,叫自己不要多问。
忽然康秉遂抬目笑道:“不敢相瞒两位,家严为何突然归隐,说来话长,家严当年虽是绿林人物,但盗亦有道,绝不行那不义之事,二十年来,天南南荒除了正派不说,绿林豪雄有四处各自成立门刀,互相造成敌对之势,劫杀不止……”
李仲华接口道:“哪四处门户?”
康秉遂道:“黑龙潭‘七星手’浦六逸,松坎尧龙山花氏三霸,云雾山‘独目老怪’詹阳,还有就是家严。‘花氏三霸’只在黔北称雄‘七星手’亦远在昆明,虽然称雄武林,但鞭长莫及,只有云雾山与放鹤洲近在咫尺,互相对立,各不相容,十二年前为著一事争执不一‘独目老怪’詹阳竞找上门来,家严与他交手在千招以外,终被‘独目老怪’一掌见胜,家严为此封刀归隐,但私下力谋洗雪前耻,只待时机成熟,方才六人就是‘独目老怪’门下。”
李仲华道:“那六人莫非有对康兄不利之意?”
康陈隧道:“这很难说,因为近来绿林枭雄纷纷崛起,各大镖局盛行护送暗镖,以避耳目。”
说著手指著江岸一丛绿杨影里,说道:“那五个商贾负贩就是镖师乔装,他们忧形於色,等会儿木排扎妥,他们不知上哪个排才好,倘登上‘独目老怪’门下木排,则无异自送虎口。”
李仲华向那边望去,果见五个商贾负贩低声喁语,神情似是不安。
郝云娘笑道:“阁下何不唤他们过来共登木排?”
康秉遂下禁剑眉一轩,道:“就是这才为难!‘独目老怪’门下已疑惑在下想动那起暗镖,这一来,更是显明昭彰了。”
李仲华道:“康兄不管也就是了,何至如此烦虑?”
康秉遂皱眉笑道:“事诚有为难处,五个护送暗镖武师虽不识得在下,在下因受他那镖局总镖头一再相托,沿途护送,故而暗中相随,不能撒手不管,稍时还想……还想……”
李仲华朗声大笑道:“康兄如欲我们效劳之处,只管说出,吞吞吐吐,有失英雄本色。”
康秉遂不禁脸红耳赤道:“实是想借重二位,只是萍水相交,不便启齿就是。”
李仲华道:“康兄只管请那五位镖师过来,有事小弟一力担承。”
康秉遂不禁精神一振,如语向那边走了过去。
郝云娘嫣然一笑道:“华弟,你这不是多管闲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