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氏姊弟心弦紧张无比,已隐隐瞧出两条人影慢慢进入,将洞口外光亮全然遮蔽,辨不清两人形象。
那沉重的步履声似一柄铁槌,一记一记袭击两人的心胸“咚咚”胸内大震,只见两人距洞室六、七丈开外,两条身影倏然停住,只听一人低声说道:“颜某有一句话要请教胜老师,但不知当讲下当讲?”
另一人似乎怔得一怔!道:“老化子生平躁直好强,是以极不得人缘,但有一门好处,直言无隐,不会鬼蜮伤人。”
那人轻咳了一声道:“颜某就是敬仰胜老师为人,故出言请教:胜老师,你看‘圣手白猿’项山主为人如何?对我等又如何?”
姓胜的那人叉沉吟一阵,答道:“项士堃貌相儒雅,待人接物和霭可亲,但眼中却有一种异样神色,虽然一瞬即隐,却被老化子瞧得清清楚楚,颜老师,莫非颜老师发觉他对我等有不利之图么?”
“岂且止不利而已?项士堃欲置我等万劫不复之地不可!非他们门中死党,绝不容稍知他的隐秘,不幸‘天罡三十六手’残谱之事,为我等无意获知,试想他岂能让我等留在人世?莫干四子、湘东双豪无故失踪,就是项士堃所为,像这等辛辣狠毒、杀人灭迹之人,只怕我们将为四子、双豪之续;胜老师及早为之图,街不失为明智之举。一姓颜的老者声音虽低,但却庄肃已极。
浦氏姊弟听出姓颜的话中涵意,大有相劝同党相救自己两人动机,下禁暗暗色喜。
只听姓胜的化子惊诧道:“颜老师为何不早说?四子、双豪你是怎么知道的?”
颜老者答道:“就是颜某侦知四子、双豪死因,昨晚才相邀胜老师外出欲逃离伏牛山外,怎奈他们监视得严,无法明言腹衷,又为他们迫问我们何事外出,颜某只得推说要面见项山主,有重大之事相告!胜老师,项士堃七个高手随定我等前後,明说引径,其实用心显然可见。”
胜化子道:“这七人在胜某眼中直似土囊瓷瓦,不堪一击而已。”
“话不是这么说。”颜姓老者轻咳了声道:“‘焰明五毒弹’你我就非其敌。”
胜化子不禁语塞。
颜姓老者手一拉,道:“我等人洞再说罢。”步履声又起。
浦氏姊弟身形倏分,屏立两侧,双掌横胸蓄势以待,只见洞径两个老者缓缓定入室内。
右首是一瘦小老年化子,鸠形鹄面,蓬头乱发,两眼精光灼灼,一袭百绽大挂油腻发光,丰持一支长可五尺拇指粗细实心方竹。
另一是面像清癯,眼露寒芒长发及腹老者,只见他左右打量浦氏姊弟一眼,捻须微笑道:“两位休要惊疑,今日之事合则两利,分则各败,方才老朽的言语谅二位句句听得实在。”
浦琳丝毫不敢分神,仍是双掌横胸,沉声问道:“两位老英雄名号望请赐告?在下等宁死下辱,望勿以危词诱降。”
面像清癯老人面上笑容仍自末敛,道:“老朽颜磊!”手望另一老者一指,接道:…一位就是穷家帮内唯一高手,白虎堂主胜杰,武林尊称‘百结韦陀’。”
浦琳深知颜磊拳、掌、剑号称三绝,威望海内,人称“荆门一老”不禁动容双手一拱道:“原来是二位老前辈,恕小侄等身在难中不能以全礼叩拜。”
颜磊微笑道:“老朽向不拘小节!”说著目光转注在胜际面上道:“胜老师,你让浦少侠用枪尖勾开三处衣衫,并挑破一处伤口。”
“百结韦陀”胜杰不禁一怔!双目直翻,颜磊正色道:“事不宜迟,胜老师如信得颜某过,便请依颜某所言行事。”
浦琳、浦琼也不知颜磊用意何在?不禁互望了一眼。
胜际料知颜磊此举必有用意,笑道:“老化子信你就是,来,浦少侠请动手吧!一颜磊连声催促之下,浦琳撤出七星旗枪飞云电射在颜磊肩背等处,勾破三处,最後一枪“分花拨柳”老化子“哼”得一声,右股为枪尖挑破,皮开肉现,鲜红血液涔涔溢出。
“荆门一老”忙向胜杰说了一番话,浦氏姊弟不禁喜形於色,胜杰眼内精芒逼射,一挑拇指赞道:“老化子真服了你,这我就去!”脚步一动怱又停住,从怀中掏出两个荷叶包,笑道:“此中包有卤鸡腊味,权充数日之需。”身形一动,已掠入洞径之内。
浦琼突出声道:“胜老前辈慢走!”
“百结韦陀”胜杰旋面愕然问道:“浦姑娘还有何话说?”
浦琼从怀中取出一片赤红玉螭,道:二逗是老前辈之物,理该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