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池道:“你老没有弄错。”
齐茵道:“欧阳伯伯,侄女也觉得很奇怪,他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我看必有古怪。”
欧阳元章霜眉一皱,道:“金明池,你新近可曾炼过什么武功?”
齐茵代他答道:“据说他炼成了无敌佛刀。”
欧阳元章哦了一声,面上泛起难以置信之色,说道:“原来如此,看来似乎已窥堂奥了,可是以你的为人,若然徐斯看中在先,则决计难以得到这等成就。”
他说到这里,金明池已万分佩服,心想此老能与师父并称于世,果然十分不凡。自己假如不是得纪香琼之助,只怕至今仍然难有多大成就。
欧阳元章接着道:“金明池,老夫眼下要试你一试,但你放心好了,老夫决不会破坏你的婚礼。”
他转眼一望,向叶高道:“老弟,借你的剑用一下。”
叶高心中已知道来人是谁,因此不敢支吾推托,立时捧起那柄用布包住的横云古剑,亲自双手送去。
此剑在武林中相当有名,尺寸较常剑巨大沉重得多。以沧浪一剑叶高的矮短身材,施展此剑,格外惹人注目。
以是之故,此剑特别出名。
欧阳元章接剑在手,还未拿掉外面那层厚布,便已颔首道:“好剑!好剑!此是古代神兵利器,如若武功造诣稍差之人,得了此剑,全无用处,阁下既以此剑成名,可知必是当代名家了。”
那叶高初时心中颇为不舒服,虽然他不敢违抗,但总不是味道。
谁知这位异人竟出言褒扬,这正是一经品题,身价十倍,顿时大喜过望,说道:“欧阳老先生好说了,在下岂敢当得名家之称。”
欧阳元章道:“阁下不必客气了。”
金明池大声说道:“这一位是沧浪一剑叶高兄,与薛陵兄也是相识的。”
欧阳元章一面点首为礼,一面打开包剑的厚布。
他左手拿着剑鞘,并不立刻拔剑,等叶高退到其他的人身边,右手这才徐徐落在剑把上他身上衣服虽是褴褛,然而这刻横剑而立,那高大雄伟的身躯,以及雪须霜鬓,竟使人感到他宛如天下无敌的老将,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霎时之间,整座巨厅之内,上千的人都感到杀气森森。彷佛那位老将军,正麾驱十万雄师,扫荡敌寇。
这种威势和杀气,使人无不感到眼下在他面前,直似待宰的羔羊一般,因而人人噤声屏息,有的甚至战栗颤抖起来。
欧阳元章双目如电,环视全厅一眼,只见金明池和齐茵离他最近,大约是一丈左右。
再就是各派掌门人以及方锡、叶高这等当代高手,距他稍为远些,大约也就是丈半左右其余的人,都相距两丈以外。
欧阳元章似是感到很满意,霜眉一剔,透出了千重杀气。
金明池突然间斜迈一步,移到齐茵身前。看他的举动,竟是要以自己的身体,替齐茵阻挡危险一般。
欧阳元章仰天长笑一声,那豪壮洪亮的声音,冲霄而起,厅顶的屋瓦,竟也簌簌震动起来。
他直到现在为止,尚未出剑,却已具有如许惊天动地的气势。
旁人当时只感到震凛惊疑而已,但那少林方丈慧海大师这一干当代高手们,却无不钦佩服之极。
这等境界,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然而当他们苦修了数十年之后,无不放弃了这个努力,深知此生已决计不能达到。
这些高手们甚至也没有梦想到此生能得亲眼目视这等场面。因此他们可以说是“足慰平生”了。
由此可想而知,他们心中泛起了何等深刻真挚的折服倾慕之情。
齐茵退开两步,默然地注视着那位欧阳伯伯的动作。她此刻已运聚功力,暗中抵拒一股无形无声但强烈森寒之极的剑气。
她晓得金明池当亦如是,故此她特地退开一点,以便观察他的造诣和火候。假如她打算与金明池较量的话,她日下就应当稍稍移前,与金明池站在距那老人同一距离之内。
但她却让金明池早先以身相护的举动所感,泯灭了与他争胜之心,所以便没有这样做。
在这巨厅之内,欧阳元章乃是发出某种强烈的可怕的力量之人,除了他身后是墙壁之外,无数人呈半圆形围绕着他。
距离最近的是金明池,齐茵稍为远些。
接着便是慧海、俞长春、吴伟、方、叶高这一群一流高手,几乎是形成一道人墙,阻隔于其余千百武林人物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