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皆是不善的眼光,董姬瑟缩一下,苏靖荷却是低声在她耳畔用仅两人听见的声音说着:“不过,或许没人想听你说话。yueduye”
董姬吓得不行,终是带着哭腔说着:“求王妃饶妾身一命,来世做牛做马报答王妃。”
“饶恕?王爷中毒,召了太医院令,这事闹得风风雨雨,请问如何饶恕。”说罢看着言声:“还不快安排人进宫去。”
“是,”言声应了一声,又想起一事,为难道:“如今宫门已闭,怕是……”
“你只管拿王爷令牌入宫去,王爷中毒,此等大事岂能私下隐瞒不报,便是禁军也不敢阻挠的,若遇见有人为难,你只管不理就好。”
言声应了句,又道:“此事是否先禀告丽妃娘娘,再做定夺。”
“丽妃那里自然要传话,你记得两头都安排人去,不过得先往陛下寝宫回话,无论是君臣之礼还是父子之情,都不能先越过了陛下。”
事情没有回旋,董明珠吓得瘫软在地,还是被嬷嬷们拖了出去,苏蓉进屋便是看见这么一幕,见姐姐神色疲累,不禁担心着:“三哥大婚不见姐姐,大伯担心让我过来瞧瞧,才听说王爷出事?”
苏靖荷看了眼床榻的周辰景,苏靖荷放下帷幔,才是与苏蓉坐到外屋,细说了原委,苏蓉也是聪明,只道:“姐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苏靖荷点头:“替我给父亲传一句话。”在苏蓉耳边轻声交代了句,而后又嘱咐了一事,不等苏蓉应下,便道:“这件事情虽难,可姐姐只能指着你了。”
“三姐放心。”苏蓉满口应答下,苏靖荷才是让人送了他回了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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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意外的,消息并没有及时送达天听,即便手持庆王令牌,庆王府的人却还是被禁军拦下,不过后宫里还是掀起一阵风波,也不知在禁军的严加看管下,丽妃是从何得知的消息,闹到陛下寝殿外,却被贵妃娘娘拦下。
第二日,安国公跪在宣政外,一纸状告禁军副将董林及成王,引得朝野议论,偏偏因病深居宣政殿的陛下一无所知,事情再次被压下,趁着庆王不在朝,成王更是剪除庆王势力,尤其庆王服用汤药数日不见清醒,更让朝臣心思浮动,若是此番庆王撑不过,这朝野再无人能与庆王相抗。
直至三日后,陛下突然走出宣政殿,召见安国公与靖国公,始知庆王中毒,当即龙颜大怒,成王知事情愈大,带了董林御前请罪,董林暂被禁府中,成王亦被苛责一番。
陛下派了御前伺候的两位老太医入庆王府为庆王诊脉,在鬼门关上转了一遭,庆王终是清醒,下午便拖着病弱的身子入宫面圣。
见了儿子如此病容,陛下也是不忍:“既是刚醒,休养几日再进宫不迟。”
“怕陛下担心儿臣。”庆王跪地,禀着。
让身边高公公赶紧去扶庆王,道:“你差人进宫传个话,朕放心了便好,哪里要自己跑一趟,尤其身子这般弱。”
庆王却不肯起身,只道:“怕下人的话传不到父皇耳中,不能安心。”
陛下微微蹙眉,想起前些日子,趁着他病重,成王竟能在宫中只手遮天,更是气恼,连连咳了几声:“知你委屈,先起来再说。”
“儿臣此次进宫,却还有事求父皇。”
陛下看着儿子,更是心疼:“直说吧。”
“儿臣府上董姬是陛下赏赐,当时儿臣不敢拂了陈贵妃美意,却不想董姬竟下毒害王妃,如今是儿臣为王妃抵祸,否则便是一尸两命,王妃腹中是天家血脉,陛下皇孙,此等大逆不道之举,求父皇做主。”
事情原委陛下早听安国公说过,董姬是他亲赐,如今此番才更是气恼,尤其庆王有意无意点了陈贵妃,更是不得不让陛下多心:“如此蛇蝎女子,自是不能留。”
“怕不止董姬,我王府里素来不会有这些害人毒药,董姬足不出户,哪里寻得到,王妃虽不敢擅动董姬,却审问过董姬身边丫头,才知害人毒药是董家送来。”
“董家?”
“董家纵女行凶,却不知是想害王妃,还是,儿臣”
陛下沉默不语,旁人也不敢多嘴,毕竟当时陛下赐下董姬也是因着陈贵妃的言语。高公公却是看了眼庆王,他在宫里多年,只知忠心侍主,夺嫡之事素来不会参与,可今日看了,成王与庆王,却是后者要厉害得多!
“儿臣不如其他兄长福气,却也恪守礼法,一直视陈贵妃犹如亲母,可或许,是儿臣有做得不对才不得贵妃欢喜,这些年好在父皇心疼儿臣,儿臣时时感念父皇之情。”说完,伏地磕了几个头。
看着庆王,不禁想着他早年丧母,陈贵妃又是个刻薄性子,确也委屈了这个孩子,遂叹息一声,道:“你先回去好生养着,这事,朕心中有数,必不会委屈了你。”
庆王出宫,第二日陛下颁旨,董姬谋害庆王,赐三尺白绫,董林教女无方,更纵女行凶,夺其官衔贬为庶民。
这不过是一道明旨,事情却绝不会这般轻易结束,陆陆续续宫中总有消息传来,宣政殿伺候的宫人大多因各种原由撵了走,由高公公亲选了其他人换上,禁军除去董林的副将职位,更有一连六位将领被换,不管接手是谁,总之,不会是成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