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日过后,于来顺和秦荆娘就带着平生搭船回永宁了。又过了两天,韩霁的叔伯兄弟也收拾了行李北上,家里的客人都走了,老将军和侯夫人也带着伺候的下人离开岛回府城。
人都走了,偌大的将军府只有海珠跟韩霁住,因为长命也搬去跟风平住了。
没有人打扰,又不用顾忌长辈的眼光,韩霁跟海珠打发走院子里的丫鬟,彻底放开了折腾,经常公鸡打鸣才睡,日上三竿才醒。
一个下雨的早上,风里湿漉漉的,鸟睡醒后飞出门又打转回来,它蹲在松软的砗磲壳里望着窗外的雨发呆,毛打湿了不舒服,它不想去喊两个懒汉起床吃饭了。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它听到主院响起了脚步声,脚步声又进了偏院,鸟好奇地飞到窗边看,见是韩霁,它轻快道:“懒汉醒了?”
韩霁没搭理它,走到檐下收起伞,他披着头发走进来问:“你不舒服?”
“谁?”鸟飞他肩上,问:“海珠呢?”
韩霁捏着它仔细打量片刻,看它不像病了的样子,托着鸟撑伞又往外走,雨点落在伞上噼啪响,他问它今早怎么没过去。它闹出动静吵人的时候他跟海珠烦,今天没过去他跟海珠又担心它是不是病了。
既然醒了,韩霁喊丫鬟送早饭,这种阴雨朦胧的天,就适合待在家里不出门,吃吃喝喝睡睡。
“海珠,你起床了啊?”鸟飞出伞下冲进屋。
“它没病,就是懒病犯了不想动。”韩霁进门解释。
海珠穿着宽松的衣袍,头上用金簪随便绾个髻,她打着哈欠走出去,丫鬟在摆饭了,她落座跟鸟说:“以后醒了来这边叫一声,一直不见你来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
鸟啾啾几声。
韩霁从里间走出来,他的头发束了起来,说:“吃吧,吃饱了再睡一会儿。”
“我晌午回去吃,你去不去?”海珠问。
“你回我就去。”
人吃上饭了,鸟也分得了一碟面条,它不饿,叼着面条就是玩,韩霁嫌它恶心,喊丫鬟来给它洗爪子擦鸟喙。
饭后海珠撑伞去花园里转了一圈,剪一捧沾满雨水的花回来插在花瓶里,想到从琼崖得来的沉香,她翻箱倒柜找出来,切一条点燃放在桌上。
鸟蹲在妆奁上看她动作,见她又拿来笔和纸,它顿时大喜,跳下妆奁欢喜道:“鸟来磨墨。”
海珠取半管水倒砚台上,墨条递给鸟,它用爪握着沾水画圈,单爪站着也不倒。
海珠展开纸,沉思片刻,水出墨了,她拿毛笔吸墨汁,低头开始落笔。
韩霁不打扰她,他出去一趟交代后厨多做几个菜,之后去书房办公,一直到后厨送了菜过来,他才去主院找海珠。进屋发现屋里没动静,床上的纱帐落了下来,人在床上睡着了。
“海珠?啧——”撩开纱帐,入眼的是满床的墨痕和鸟爪印,就连海珠盖的被子上都是黑乎乎的鸟爪印。
至于鸟,
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海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