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在她发顶揉了揉,嘴里细细说了声:傻丫头。
童佳这次没躲,也没把他手拍开,就这么认了他的话。不傻能追着人五年放不下吗?还歇斯底里爱的那么深彻。
电梯门又缓缓打开,有人出来,也有人等着进入。
周舟想起什么,嘱咐:给你买的荔枝记得吃,理气补血的,还止痛。
他原本还想调侃她,那话到嘴边又给他咽了下去。
童佳见周围人上得差不多了,推他,行了,我知道了,谢谢你,之后出院单独请你吃饭。
周舟嗯了一声,往电梯里走,站定后转身对她甩了甩手。
电梯门合上,童佳又等了会儿,这才回病房。
林竞尧在安全通道里躲着抽烟,通道门半阖,正对着童佳住的那层的电梯厅,他眼神对着电梯的方向,深沉冰冷。
烟在他手里燃烧,不知不觉中就这么快燃尽了。
后头有护士走进来,见到他呵斥:医院里不准抽烟,没看见墙上的标识吗?
林竞尧这才回神,摁灭烟头对护士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推门而入。
那条长长的走廊上,童佳的背影晃晃荡荡,一步一步,渐行渐远。
他其实没听清楚童佳刚才说了什么,但看她和那男人说话的表情应该猜到一些。他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却又无法纾解,就这么闷着回了自己的病房。
房间里孙诚在,见他回来了问他刚才去了哪?然后告诉他:梁开没问出来,那几个云南人和哑巴一样没一个开口。
林竞尧没搭话,径自走到窗边往下看。底下一台路虎正缓缓开出医院的大门。
孙诚以为他听进去了,跟着走过去:警察局那里有些兜不住,一定要我们交人,我是要今天交吗?
林竞尧还是没开口。
孙诚继续:其实交出去也不是不行,就是容易惹一身骚,回头那几个云南人说和我们是因为货的原因枪战,那后头还得来查我们的店,我得赶紧先和上头汇报,把这事撸平了。就是我担心
话没说完,林竞尧插嘴:你之前来找我,到底是因为什么?
孙诚被他一问,有些莫名,发了声啊,反问他。
他收回眼神,看了眼孙诚,顿了一会儿才说:别和我说什么是来帮我的,我不信。你就明说,上头是不是已经不信我了?
孙诚被戳着腰窝子了,着急辩解,叫了他一声哥,说:你别瞎想,你在外头漂了那么久,有人怀疑是正常的,这不,叫我来帮你一起办事吗。
帮我办事?林竞尧冷笑了一下,意思就是事没帮成,还处处设障扯后腿。
孙诚一时回答不上来。
过了一会儿林竞尧才又问:那你信不信我?
孙诚即刻点头,信啊,林哥,其实我知道你以前发生的事,也挺为你们惋惜的,我来你这是自愿的,你放心,我不会因为难度而退缩。
林竞尧看着孙诚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种热血,赤忱,以及燃情他曾经也有过,他也像他一样曾经意气风发,一腔热血。可到头来呢?还不是在无数次残酷的现实以及灰暗的现状里被击的支离破碎。
所以,他根本无所谓上头对他的看法,他也不信他们,干他这行的,只有信自己,就够了。
他问孙诚:那你怕死吗?
孙诚先是摇头,后来在林竞尧凌冽直白的逼视中才摸了摸脑勺,说:怕死,谁不怕死呢,我还想着光宗耀祖,娶媳妇生儿子呢。
林竞尧撇了撇嘴,谁他妈不想。
他看了眼孙诚,说:那就好好留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