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霁顺手捞起桌下的开瓶器,往桌上敲了两下以示回应:可以,浅喝两口。
老陈烧烤这边无论什么时候来都人满为患,好在老陈这边属于是家族产业,老婆女儿负责切洗串串,他在外弄肉串下水,儿子在里面烤蔬菜主食,分工明确,上菜很快。
墩子直到烧烤端上来,先撸了三根红柳羊肉,才想起来问:今晚刘姐叫咱去干啥来着?
想让我们固定,池清霁喝了口啤酒,一周三次。
行啊,你答应了吧?小黑问。
没有,我说跟你们商量商量。池清霁说。
那答应呗,刘姐对我们那么好,早当初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搞成那妈样刘姐也没嫌弃我们,就让我们在那干。墩子连着撸了三串,口齿不清:这玩意还有啥商量的,我先同意!
紧接着是小黑:我也同意。
确实,刘姐对手底下人,那一向是没话说。
除了工作上的照顾,他们现在住的这套奇葩户型的房子也是刘姐帮忙找的,属于综合了租金与大小地段各方各面的因素之后最适合的选择,让他们这个半路出家的小乐队在麓城能有个安身之所。
我都行。阚北说完,看了池清霁一眼:你呢?
鸡仔?鸡仔不能不乐意吧!墩子一听,就差吐槽阚北问了句废话:鸡仔和刘姐关系多好啊,还经常帮她女儿补习呢不是。
小黑也跟着点头:对啊,鸡仔不可能不想吧,我们在外面一个月,就鸡仔念叨刘姐这边念叨得最多。
阚北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等烧烤吃差不多了,墩子和小黑准备收尾的时候,阚北懒洋洋地坐在烧烤店的塑料板凳上,背靠着身后的墙,一只手捏着手机慢悠悠地按了几下。
池清霁察觉到震动掏出手机,就看是阚北来的微信。
阚北:是因为那个男的吗?
池清霁很漂亮,加上一副好嗓音,名字传开了之后,不时的就有些所谓二代放着那些气派的大酒吧不去,就非要开着豪车往这小破酒吧钻。
这种人见得多了,总让阚北觉得好像有点钱的都喜欢把自己弄得像一棵圣诞树,恨不得一边手腕子上套十个表。
但刚才他们三个人迟一步进酒吧,阚北推门进去就看见那位公子哥儿坐在吧台上。
神色冷漠寡淡,一身除了衣服之外别无他物,却是比任何人都矜高贵气。
操,我突然觉得我长得可真几把难看。
后来他们进了后台,小黑突然说了一句话,让阚北好像有点摸着心里这股不得劲是怎么回事了。
说得夸张点,谁看了这样的人,不会生出那么几分自惭形秽。
阚北当时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宋薄言目光追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对视持续了大概十秒不到,他就从吧台站起身,结账走了。
鸡仔:哪个男的?
阚北看池清霁一脸装蒜的样儿,嗤笑一声,在屏幕上点触的手指也开始加快了速度。
阚北:充楞是吧
阚北:为了一个男的连歌都不想唱了,有没有出息
鸡仔:
鸡仔:我问你们意见不代表我不想固定,我这是民主!
鸡仔:不识好歹!
从老陈烧烤出来,一行人吃饱喝足往回走。
池清霁喝了一瓶啤酒,就有点上头了,瘦削的小脸儿红扑扑的,一双眼睛也格外的亮。
其余三人都知道池清霁的酒量,纷纷笑而不语,等回去之后跟墩子和小黑立刻跟俩老妈子似的,催着池清霁洗澡睡觉。
池清霁乖巧地洗了澡之后回到房间,在为数不多的酒精作用下,躺在床上的瞬间,意识便开始模糊。
朦胧间,她好像听见,遥远的天际线那头,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蝉鸣。
池清霁!虽然打了下课铃但是我还没说下课!
教室里,电风扇飞速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