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大有文章”时,杨武那双含威不露的眼睛,闪出了猛虎看向猎物的光芒。
“据传萧书让也是蜀国年青一代将领中较拔尖的一个,无论是才略、智谋恐怕都不在我四愁斋出身的墨伏之下……况且,他好像也就刚刚三十岁的年纪?潜力无穷啊!”天不怕这句话算是间接地认可了杨武的说法,只是他在说别人“潜力无穷”时,似乎忘记自己才是这世间最逆天的存在了。
“这样,就是蜀国之内的熙州杨师兄、瞻州兰陵王宋长恭、均州广陵王宋季胥、卫州刺史萧书让以及昆州定都的朝官五方势力,再加上北狄、西越这两方在一旁虎视眈眈啊!”花恨柳想着眼前的局势,心想:“越热闹越好,我倒要看看这熙州是怎样由杨简带着逐步吞并天下的!”
想到这里,他横眼瞥了一下杨武:“哼,你也就是为后世子孙操劳的命,历史上可没提你杨武为了这熙朝一统天下做了什么贡献。”
他在瞥杨武,却不料杨武也在看他,心中正想着说别人的不是,猛然发现被人盯着,惊得他猛一站起,向后退去一两步。
直到“蹬蹬”站稳,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反应过激了,尴尬地一笑,问:“杨师兄这般看我,难不成又找出我‘不是此间人’的证据了?”
杨武听得他这话,呵呵一笑,并不反对,而是继续着花恨柳前一句话说:“花师弟说笑了……现在的各方势力是蜀国五方加西越、北狄不错,但五方是哪五个,却不似你说的那般了。”
“哦?”花恨柳一愣,又快步走上前,细细端详了地图一番,还是看不出哪里有错。
“莫非是师兄自谦了?可是田宫……啊,是墨伏吗?瞻州也是墨伏驻兵之地,所以……”墨伏驻兵瞻州,以一州之力遏制北狄、西越两国之旅,若是说在这场逐鹿大战中博得一个位置,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会是墨伏。”
说这句话的并非杨武,而是天不怕。
“墨伏今年年近六十,无家室,无子嗣,从军四十多年来一直都是人们口中的中间派,既不拉帮结伙,也不选边站队,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但越是这样,当皇帝的就越放心否则宋元燮也不会那么全权将整个北疆交给他镇守了。”
“是,墨师兄不能算在里面……即使要算,也只需要算在宋长恭阵营里即可。”杨武接过话头,道:“我所说的五方势力当然有我这一股力量,放眼天下,若谁不将我熙州城放入眼里,那除非是眼瞎了所以这一点,花师弟应该对我等有信心……”
“你这是在骂我眼瞎喽……”花恨柳腹诽一句,报应来得真快,自己刚刚说你杨武穷苦命,你便说我瞎了眼,这天道还真是公平啊!
“我要说的这五方力量,是除了我方、宋长恭、宋季胥、萧书让之外的另一方。”
“嗯?不算昆州的那一派……”花恨柳这就不明白了,虽说朝中现在大部分人都是儒生,但这一派人却是稳稳地占据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大统”名分,要知道,有时候“名分”偏向于“名利”时是一身的铜臭味,但若利用得好,使之更趋向于“名义”,那可是人人想得之而朵颐的香馍馍啊!
杨武不会不知道这一点……那么他将昆州排除在外的理由又是什么?
望着自己这位新师弟,杨武多少心中是有几分看不起的但此时掌门在这里,他也不想露出什么马脚,万一惹得这位深藏不露的小师叔一气之下喝动上下来给自己的猎国大计使绊子,那就真是“小不忍乱大谋”了。此时见花恨柳一脸的思索不得其解,正是自己做做表面功夫的大好时机,当下解释说:“也难怪花师弟不知道……想来是对此间还很陌生,因此有些势力还没有机会听说啊。”
不给花恨柳纠结“此间”的时间,杨武继续道:“师叔、师弟,请看这里……”说着,将手指指向昆州的北部紧邻的一州,“关州,虽划在蜀国的版图里,受着蜀国人的管辖,但却又被称作是北狄的‘右王庭’……”
“右王庭?”花恨柳这会儿不觉得自己对“此间”不熟有什么可羞耻的了,既然已被人看穿,那便看穿……反正我也不承认,但遇到自己不懂的,我还是会问。
“北狄大君所在之地称作‘王庭’,和蜀国的定都城一样,都是统治中心所在……不过这两者也是有区别的,除了文化等方面,最主要的还是这个王庭,一般人不知道在哪里,而定都城天下人都知道。”
“不知道在哪里?你是说迁徙?”花恨柳对这点还是有些了解的,北狄人逐草而牧、逐水而居,过的是游牧的生活。据说当地人住的房子也不像蜀国这边筑得严实、坚固,而是一种叫做毡帐的像帐篷一般的居所,如果寻得一处水美草肥之地,就将这种毡帐撑起,若是此地水苦草荒,直接将毡帐一卷便可再换另一地,极为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