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材啊蠢材,你不会多叫两个人来抬老子?"
若不是顾忌身上的伤。宋捕快简直恨不得踹他一脚:"快点来搬老子,再迟些,老子若遇上什么不测,你们也别想把自己摘出去!"
杂役们无法,只得万般小心将他挪到椅子上头,七手八脚逃也似地抬到了院子里。
屋中只剩下卫策与叶连翘二人,一下子便静了。
叶连翘但凡同他独处,便始终觉得周身不自在,又不知他要干嘛。更是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口中道"你又‘抽’什么疯"。立刻就要站起来。
卫策心道,小爷今日若再让你跑了。干脆刨坑把自己埋了得了,省得出去丢人,一面就飞快地伸出胳膊来,一把攫住她的手腕。
这练过武会功夫的人,即便是受了伤,动作仍比寻常人迅疾许多,叶连翘被他捉了个正着,扭了两下发现未能挣脱,赶紧道:"好好好,我就在这儿坐着,你快点松开。"
怎知他那手却非但不松,反而沿着手腕子向下,干脆将她的手团进掌心里。
叶连翘给唬了一大跳,心说你这臭无赖,本姑娘的清白啊清白!立马就不依了,跟被火烫了一样跟他拧,使劲想将他的手甩脱。
没甩两下,便听得卫策从牙缝里"嘶"吸了口冷气。
叶连翘这才想起他有伤,登时不敢动了,没好气道:"你作死吗?松开……"
"你安静点。"
卫策仿佛忍疼似的,低低道。
也怪,这话一出,叶连翘便有点心软,果真没再同他拧着来,到底是被他攥住了手。只是心中总归觉得不甘,愤愤地道:"你可别误会,本姑娘力气大着呢,是怕扯到你伤口,才……"
"嗯,知道你劲儿大,你是‘女’壮士。"卫策无比顺当地接了一句。
"你才是‘女’壮士!"
叶连翘回了句嘴,却不知为何,鼻子有点作酸作痒,‘色’厉内荏道:"你到底要干嘛,有事儿好好说不行吗,非得……"
不等她说完,卫策便开口道:"多谢你。"
"嗯?"叶连翘挑了挑眉。
"我出了这档子。[,!]事,心里晓得,我娘必然会慌慌张张地赶来府城。"
卫策淡淡吐了口气,语气仍旧如寻常时那般平静:"我娘胆子小,没经过什么事,知道我受了伤,不必说,她肯定是整个人都‘乱’了,脑子里直发昏,唯一能想到的,恐怕就是让安庆兄弟陪她一块儿来找我。可安庆兄弟那人……你也知道,有些憨憨的,没什么心眼,若只是他陪着我娘出‘门’,说实话,我不放心,也不相信他能将我娘照应周全。所以,多谢你陪着走这一遭,将我娘顾得妥妥当当。"
他虽是攥着叶连翘的手,却也只是攥着而已,老老实实地没有‘乱’动。许是常年握兵刃的缘故,掌心生了一层薄茧,很有些粗粝。
叶连翘耳根子发热,抬头瞟他一眼:"你这么客套,我倒真有点不惯了——这也不算什么。我也是碰巧,正好看见大娘去求万安庆的爹娘,我见她急得满脸通红。眼泡也肿了,心里真觉得不落忍。这才……"
"你也是够胆大。"
卫策"唔"了一声:"昨日刚遇上拦路劫道的,寻常人短时间内,轻易肯定不愿再走那条路,你却还敢来。"
他说到这个,叶连翘倒想起来了,忙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那天遇上了劫道儿的,我哥说。你臭骂了他一顿呢。"
"我看见了。"
卫策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