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容治彻底离开,赵妤才擦干净了眼泪,眼中没有一丝情感。
依着容治的本事,想来很快就能查到“赵瑞生之死”,届时,也不难猜到自己的怨毒是为何。
毕竟“害死”赵瑞生的,那可是宦官啊。而容治又是宦官头头的义子,自己焉能不恨。
而如今自己“生父”已死,也算是沦落飘零,无家可归。选择入宫为妃,也是迫于形式。再者,若是赵妤能够出头,日后青云直上,就不愁不能报仇。
这样赵妤的留下就会合情合理。
如李盛袭所料,容治查到了赵瑞生。只是李盛袭没有想到,容治还叫人查了赵瑞生的生平。
“你是说,那日那宦官乘马踏的人,是那位赵娘子的生父?”容治听着左新带回来的消息。
左新是他的师弟,早年曾受过袁景指点。未曾入仕,后来一直跟着他。只不过左新明面上一般不常跟他联系,都是私下联系。如妙端一般,在暗处协助他行事。
左新点了点头,“是,而且,赵瑞生自那日之后就殒命,赵娘子回家之后就只见到赵瑞生的尸体。她大哭一场,几乎是肝肠寸断,还是街坊劝了许久。最后她拿出朝廷赏的银子,托街坊帮她安置赵瑞生,而后自己又乘着宵禁之前返回了驿馆,说要给先帝祈福,等到三年之后,入今上的后宫。”
左新说完,眉头就皱了起来,“师兄,这位赵娘子怕是要恨极了宦官啊。”
“杀父之仇,焉能不恨。”容治轻抚眉心,心中涌起一丝愧意,若是那日他能快一些,彻底制止住宦官的马,说不定就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只是,她怕也恨上了师兄你。”左新有些犹豫的说道。
容治摇了摇头,“这世间恨我之人不在少数,多她一个也不多。”
只要他自己不恨,那就没什么可担忧遗憾的。
“那就由着她进皇陵,然后等她三年后进宫吗?”
“随她……”容治似是想到什么,到嘴边的话又停了下来,“赵瑞生的生平之事,你查了吗?”
左新点了点头,“猜着师兄可能要问,查了一些近年的。”
容治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赵瑞生本是源州人士,四年前源州大水,后来逃难至望京。赵瑞生身体强健,经人介绍之后,去了鸿胪客馆供应柴火。三月初四的时候,因为病了,就叫赵妤去送柴火。谁知赵妤就被陈润看上了,而后强征道别院……”
“那一日?”容治皱眉。
“三月初四,就是师兄被捅伤的那一日。”
容治眼帘半垂。
“后来赵瑞生得知此事之后,就一病不起,听闻还去了京兆尹。只是不知怎的,后来就回来了。而后便是大半个月的一病不起。”
容治揉了揉头,而后便着急忙慌的在桌上翻找着什么,很快,他就摸到了一本名册,名册上记载的是良家子的基本信息,包括他们那一日被征走。
他翻到三月初四那一日。那一日被征来的女子有很多,而赵妤赫然在列。且那一日的女子有走有留,他本也注意不到赵妤。
“赵瑞生什么时候下葬?”容治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