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强忍着尴尬的羞赧,小声道,“我没有多想……总之,刚才谢谢你。186txt”
……
翩翩一定不知道。
她的前夫此时此刻脑海中竟是那一晚在花都遇见她的情形。
家族企业濒临破产的小名媛,被人灌得烂醉,几乎站立不稳,却娇滴滴地对他说:“实不相瞒,我并不清楚季先生大名,萍水相逢,季先生路见不平……总之,谢谢您,我……”
然后她就在他面前吐了。
他还记得当时她那表情,恨不得把自己杀了一般。那回大约是她头一次那么当众丢脸吧。
真是个爱面子的小姑娘。
竟然一晃,已经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翩翩当时脸颊上是有婴儿肥的,现在已经没有了。
季绍霆正在回忆她是几时没了婴儿肥,似乎……她每生一次病,都会瘦一点。
最近她的确瘦了不少,大约是因为她打了孩子,如此残害身体,怎么可能不瘦?
……
翩翩心乱如麻。
明明只是一个半月没见面而已,为什么感觉心理状态变化这样大?
她面对季绍霆,又是紧张又是尴尬,连话都几乎不敢说。
她哪里知道季先生心中千回百转,只觉得自己已经道了谢,既然已经分开,彼此不该再有更多牵扯,何况……她的肚子……
她想到这里,无比担忧,匆匆站起身,低声道,“季先生一定很忙,我还得去送卷宗,那我就先走了。”
她伸手去抱那一叠厚重的卷宗,季绍霆微不可闻地皱了下眉,旋即伸手帮忙。
翩翩自己根本抱不起那一叠,季绍霆本来是打算帮她一点一点摞到手上,可发觉竟然那么重,干脆只在她手上放了很薄的一层,剩下全都亲自捧了,问道,“你要送到哪里?我顺便帮你。”
翩翩一窘,但也不好拒绝,便回答他,“只要送到卷宗室就可以了。”
季绍霆跟在她身后,随她走到卷宗室门口她按照编号把一个一个文件按顺序罗列了,再放到该放的格子中。
男人看似无意地问道,“你在这间律所工作?”
翩翩道,“只是实习而已,其实我是读研,但是学分要求……所以……”
他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又道,“读研了?导师可好?在这间律所……可有师傅带着?人怎样?”
翩翩本来觉得有点窘,不大明白一向不爱管闲事的季绍霆为什么问她这么多无关紧要的问题。
但是人家刚刚才毫不介意地帮她揉了脚,她怎么好意思拒绝。
而且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就只当熟人闲聊好了。
“学校里的导师是在纽约声名大噪的人物,学术成绩很出色,人也很好,是个美国教授,白头发的老爷爷。在这间律所,我也跟了一个师傅,女的,德国人,人么……就那样吧。”
她并没有多说,更不可能再像两人做夫妻时那样对季绍霆抱怨什么。
可她这么一个娇娇柔柔的小姑娘,独自抱着这么厚重的一大摞卷宗,这不是被人欺负是什么?
她什么都不用多说,某人心中自然有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