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氏父子切磋的场景,可遇不可求啊。
燕不游一手“怒山”刀法,如狂怒的猛虎,暴烈而沉重,压得燕非藏渐渐喘不过气。
若是在一年半前,他早就落败。
可他领略过“覆苍生”的厚重、“林花谢”的枯寂、“西风起”的酷烈、“月空明”的浩然,眼前的“怒山”已经无法再轻易将他击倒。
经过陆见微指点改善的惊涛刀法,精妙得很难再让人找出破绽。
惊涛迭起,一浪又一浪,逐渐压向巍峨的山峦。
燕不游眼眸极亮,朗声笑道:“好!这一年多你没荒废刀技!”
一招过去,千钧之力令燕非藏退后几步。
“不打了。”燕不游收刀入鞘,目光落在燕非藏的新刀上,“你小子际遇不错。”
燕非藏喘息几声,问:“就你一个?”
“一百两太贵了,我没让他们浪费。”燕不游说。
燕非藏摇摇头:“不是浪费。”
“我知道别人不浪费,可咱们是自家人,找你切磋还用得着进练武场?”燕不游朝他眨了眨眼。
燕非藏:“……”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小子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我知道。”燕非藏冷着脸,“我当的是伙计,不是住客。”
燕不游问:“你要待到什么时候?家里那些臭小子都想见见你。”
“哦。”
“金家那小子也来了,你不去见一面?”
“我得守在这儿。”
燕不游点点头,拍着他的肩说:“你比以前守规矩多了,客栈没白待。我走了。”
言罢,头也不回地离开练武场。
燕非藏继续接受其余武者的切磋邀请。
客栈主院,庄文卿等人离开之后,又来了新的客人。
岳殊正巧在院中扫地,看到他后,立刻惊喜笑道:“金公子,你来找温公子吗?”
金破霄走进,朗笑道:“客栈变化太大了,我来的时候都没认出来,知道陆掌柜忙着开业一事,也不敢前来打扰,本以为温兄也住小院,便跟伙计打听,谁料还是住在通铺。”
通铺门打开,阿耐推着温著之出来。
阳光恰好照在温著之眉眼处,他似乎是被太阳刺了一下,眼睛有一瞬间空茫,很快又恢复过来,看向金破霄。
金破霄是商行少东家,外表瞧着粗莽,实则粗中有细。
他敏锐察觉到不对,但院中人多,便未开口。
“金兄,好久不见。”
金破霄调侃:“你这一年到头,在南州就没待过几天,大多数都住在客栈,我上哪跟你见面?”
“陆掌柜医术高明。”温著之回了一句,转过话题,“金伯父一切安好?”
“他呀,好得很。”金破霄疑惑,“他方才来了一趟,你没看见?”
温著之:“门没开。”
“门没开,声音总能听见吧?”
“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