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里这里不远,走廊空荡,声音大些就有回声。
“你斗志昂扬,掷地有声,我想听不见也困难,”傅予深慢条斯理地说,“所以,现在能还我一个清白了?”
见洛诗没明白,他道:
“我如果是想报复你,刚才你进门我只会当做不认识你,然后再当着你的面宣布买下郑觅所有的画——你知道她那些画加起来,对我来说也并不贵。”
想到这种可能,洛诗的火气立马蹿了上来,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你敢!”
洗手间里隐约有了脚步声,大约是哭够了的郑觅出来了。
傅予深向洛诗走近几步。
“为什么不敢?是你先给我扣上了报复的帽子,既然这顿骂已经挨了,我不介意真的实施……”
余光处已经瞥见郑觅的身影从洗手间里走出,洛诗见眼前的傅予深一副真要去找郑觅的模样。
打白工已经很惨了,洛诗绝不能让背信弃义的郑觅再因为她而大赚一笔。
行动比思维更快。
回过神时,消防通道的门已经关上。
从旁经过的郑觅只奇怪地看了一眼发出声响的门,驻足片刻,很快便抬脚走远。
高跟鞋叩响地面的声音渐渐消失。
隔着一道门,将傅予深一把拉进来的洛诗听见自己的心如雷鸣,震耳欲聋。
灯光亮了又暗。
狭小的楼道里,柔软裙摆与硬挺西服面料磨蹭,呼吸声交错凌乱,两人的背脊都浸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洛诗从混乱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这才意识到,她的手正紧紧扣住傅予深的手腕,为了逼他退至消防门后躲过郑觅,她几乎将上半身都压在了他胸前。
整个脑子有一瞬的空白。
……她都干了些什么?
半响抬头,洛诗有些不知所措地仰望他紧绷的下颌线条,又因他从始至终的无言默许,洛诗更加不知该如何收场。
“……傅、傅予深?”
她清冷的嗓音在黑暗中多了几分软。
独属于女性的柔软身躯分毫毕现地紧压着他,他可以挣脱,但不管怎样,似乎都不可避免地会让此刻的暧昧距离更一触即发。
喉结微动,男人长长呼出一口气,又似乎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
她总是能那么轻易。
那么轻易,就让他自认为坚不可摧的决心,溃败得一塌糊涂。
过了许久,再开口时,傅予深冷冽的音调里带着平日绝不会有的沉郁,仿佛在忍耐着什么,有些病态的低哑:
“想要我站在你这边,可以。”
“洛诗,你服个软,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