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忽听得俞文照大声喝道:“老子叫你们滚出去就他妈的都给老子滚出去,再敢跟老子废话,老子宰了你们!”两人走了过去,看见一个帐篷里十几个鬼愁谷的汉子急急地走了出来,看到石掏胆和丁七郎两人,正要说话,石掏胆微一摆手,众人便闭上了嘴,静静地站在那帐篷外。
站了不多一会,就听得俞文照呼呼地打起了鼾,丁七郎悄悄地走过把头探到帐篷里看时,只看到俞文照蒙着头,身子兀自微微地发擅,不觉心头一惨,悄悄地对石掏胆道:“小祖宗在里面睡着了。”
俞文照打着呵欠走到帐篷门口,天已黑了,石掏胆的丁七郎两人兀自木立帐篷前,俞文照歪着头走到两人身前,看了又看:“你们吃饭了么?”
石掏胆勉强地笑笑:“吃了。”
丁七郎忍不住接口道:“自然吃了,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的!”
俞文照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老子现在饿得很了,有吃的没?”
石掏胆道:“有!”
丁七郎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地问道:“小祖宗,你倒底怎么了?下午的时候你有没有受伤?”
俞文照叹了口气:“老子当时倒也没什么,但是回来之后,老子心头当真他妈的是越想越怕。老子当时手里就一条绳子,好在那两个家伙相隔了大半个时辰才来,那里候老子已经把先来的那家伙用绳子甩得晕了,第二条家伙后来被老子甩着那第一条蜈蚣在它身上砸了好几下,有一次那家伙硬是扑到被老子套着的那怪物身上,一下子把那畜牲肚子撕开了,再被老子甩得几下,那家伙两截身子就分了家。但老子再也没气力跟第二条蜈蚣动手了,只得拼了命的逃命,好在那畜牲他妈的有些良心,追了老子百十来丈,见追不上老子,便放开老子了。”
丁七郎见俞文照心神定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小祖宗,你倒真是厉害,若是换成老子,只怕早塞了那家伙的牙缝了。”
石掏胆道:“我们刚上山,就见了七八条蜈蚣摇头摆尾地扑来,那时也不能兵分两路了,吸血鬼问我要了你的那把短剑,欺近身去硬是戮瞎了三条蜈蚣的六个眼珠子。几条蜈蚣一瞎了招子,就乱咬乱缠了起来,甚至自相残杀,就弄死了两条瞎子,另一只废了招子的家伙张嘴喷毒,我们有四个人见位子顺手,便一齐对准了它的嘴里射箭,二十来支箭一齐攒进了它的嘴里,连一支也没落空,那畜牲在地上滚了一会,也死了。这一回我们有了准备,动手起来果然顺利得多了。活着的五条蜈蚣见一下子就被我们干掉了三条,就向山下逃去,我们就只得追回来,一路上直到军营里,吸血鬼用你那把短刀削落了一条蜈蚣的小半个脑袋,我们费了好一会功夫,才又弄死了一条,剩下的三条蜈蚣在混乱之中就不晓得到哪里去了,再也想不到你一下子就遇着了两条!”
丁七郎道:“跑出去了两条蜈蚣,只怕附近的老百姓要倒大霉了。”
俞文照哼了一声:“这才正好,老子可以名正言顺的行文到平江去,说是钱老儿养纵毒物害人,叫鞑子兵给他来个抄家灭门,这才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的妙法,就是打官司到了皇帝面前,老子也能理直气壮了!死些鸟百姓?那只能是他们活他妈
的该!最好那两条跑出去的家伙能多弄死些人命,地方官报上去,那就更好!”
丁七郎呆呆地呆了。
石掏胆道:“刚才那范将军来过,也曾说起过要上奏皇帝,派兵抄灭姑苏钱家的事。老大刚才在睡觉,我就叫他自己看着办了。”
丁七郎忽地问道:“小祖宗,我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借了鞑子的势力欺负汉人了?”
俞文照怔了怔,没好气地骂道:“他妈的,汉人便一定就是好东西么?老子这是以毒攻毒,去年老子不是跟你说了大半天么?怎的你还是没听进去?”
丁七郎不敢作声了。
石掏胆忽地问道:“老大,下午那个人,你可帮我杀了她么?”
俞文照叹了口气:“老子倒没杀她,只不过骗他说你死在了江东蛇王的手里,她又从老子嘴里问不出江东蛇王那老乌龟老鸟蛋的去向,说是要到江南钱老儿家里去等他!”
石掏胆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才道:“老大,我们去吃饭罢。一个时辰之前贼砍头的他们也来过,但是又听得山上有蜈蚣在鬼叫,便又上山去了。”
俞文照一怔:“来,我们算算,三只脚说老鬼最多只有十四条蜈蚣,上午死了一条,下午你们杀了五条,我弄死了一条,逃出圈子了两条,山上最多还有五条他妈的见了鬼的老杂种老养得出来的死蜈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