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灵一掌逼开了王砍,便扶住仇万里,瞪着王砍道:“你们说过不跟我们为难的!”
王砍抬头看着天,淡淡地道:“那也是他请老爷动手的,你没听到么?何况鬼悉谷里的人跟你
们真的讲了什么信义,那么老爷们就不是大恶人,而是乖孩子了,这样的道理你们竟想不明白么?嘿嘿,鬼愁谷的人他妈的对这王八蛋鬼老天起的誓,你们也能信么?那连牙痛咒也比不上的。”说到后来,变成了喃喃自语,满脸的自嘲之意:“这王八蛋鬼老天真他妈的有病,明明我们这些人说真话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肯信,如今老爷放屁起来,这些草包一个个地却又非要当真不可,他妈的。”
何灵听得怔住,他本来一肚子全是怒火,但听了王砍的说话中满是心灰意冷的死意,不觉怒意消了些,细细地体味着其间的辛酸和心酸,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砍顿了顿,刚要说话,却听得身后一个鬼愁谷的老头子道:“不好,纪老大,我们中了神马堂的毒了!”
王砍和吸血老张回头时,便见好些人手里的重盾向地上落去。
纪春秋吃了一惊:“怎的?”
乔断手却还在盾阵之中主持,飞快地抓起那说话老头子的腕子搭上腕脉,不觉皱眉道:“这也不过是江湖中寻常之极的毒药,虽然毒性来得刁钻,但也算不得无色无味,叫人难以提防,你们怎的还是不小心?”
乔断手也不等纪春秋回答,便从纪春秋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中看出来了:“你们是故意上的这个当?”
这话一出,非但神马堂众人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便是王砍和吸血老张也愕然回头,过了好一会才失笑道:“纪春秋,你们真是故意中的毒?”
纪春秋道:“老祖宗明鉴,孙儿们正是前天晚上故意吃了神马堂送来的一只下了有慢药的烤骆驼。”
何灵也还罢了,连被吸血老张一掌打得重伤待毙的仇万里也听得张开眼来,满脸是惊异之色。
纪春秋笑嘻嘻地接口道:“吴风他们虽然没有看出来,但我只不过用刀割了一小块骆驼肉在嘴里嚼了两下便知道里头有慢药了。”
吴风怔怔地问道:“纪大爷,那你没吃?但——你前天晚上吃得比我们都多,我们都看见的!”
纪春秋道:“我老纪这一辈子什么事没见过?这点毒药怎能瞒得我过,不错,老纪我也中了毒,但当时我若不中毒,只怕神马堂就又要想其他的花样来了,这样正好消了他们的疑心。”
另一个中年汉子道:“纪大爷,那么你定然找到了解药了?不然你怎会这样笃定——不对,有解药,我们现在怎么又会毒发?纪大爷,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乔断手一听说纪春秋竟然真是自己故意中了毒,先是有些哭笑不得,随即又淡淡地道:“神马堂的花样再多,只怕要你上当那也不容易。”
乔断手的话音一落,便听得不远处墙头上有人叹了口气:“这姓纪的自然没上神马堂的当,老子却非上他的当不可。”
何灵听得心头大吃一惊,循声看去,只是看到一个化子模样的少年在墙头上苦丧着脸叹气,但这少年无声无息地到来,自己全无半点察觉倒也还能找理由说得过去,但神马堂百十来人严阵以待,耳目之众,只怕当真是只苍蝇蚊子也休想逃过他们的眼睛,但这少年竟又当真在这么多双眼睛下面鬼魅一般地坐到那墙头上,而且还是他自己出声,自己方才知道。只是那少年话一说完,便贼忒兮兮地笑着,神情惫赖,脸上油光光地又粘了不少的泥尘,左边耳朵上别着一枝秃笔,左手里抓着一大把铜钱,右手提着一把尺来长的尖刀不住地晃动,身上的衣裳到处是洞,活脱脱的是个市井无赖,全无半点高手的样子,那少年来得古怪,连何灵那样的湖,也看得呆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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