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九月,没过几天又到重阳节,同时,也是薛朗的生日。
去年的九月,他到长安进献祥瑞,虽热闹,却寂寞,连个跟他说生日快乐的人都没有。今年,不仅在长安城里有了自己的宅邸,到长安做官,也有了朋友。
生活虽然不是尽善尽美,但也有进步不是,薛朗自觉挺满意。当然,更满意的是,重阳节要放假啊,朝廷还要给京官福利啊!
今年的福利挺有意思,除了往年会的油盐酱醋,今年的过节福利多了一匹丝棉布和两床棉被。
不用怀疑,这招儿又是薛朗想的,特意在策划书里点出来,再没有什么促销手段和推广途径比得上朝廷的力量。平阳公主身为帝女,有着天然的优势,不利用一下那就太浪费了。
然后,重阳节当天,薛朗也不能留在家里,以他如今的品级和身份,他要进宫,跟圣人一起登高望远。然后,还要参加射礼。
而射礼,说白了就是皇帝在宫里选一块场地,君臣一块儿秀一下弓术,射中的人有奖赏,没射中的人,是会被人嘲笑的。
这个就有点让人忐忑,因为,练到现在,薛朗的箭术还是不怎么样!九十步的距离,前面五支箭都射到箭靶的位置,至于中不中,全看运气;后面五支箭,因为臂力不足,一支还比一支近。总之,弓术水平完全见不得人。虽然,平阳公主为了射礼,特意着人给他送来一把适合他的弓,让他练习弓术。然而,某人的水平实在臭,白白浪费了公主的好意。
去年,薛朗不够格参加,完全不知道,今年知道要参加这个活动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唐初,朝里的官员们,不管文武,骑马拉弓大都可以,像薛朗水平这么差的,才是奇葩!
反正正史里也不会记载哪位大臣在重阳射礼的时候一箭不中这种事情,所以,丢脸一次应该也没什么吧?只是可惜了公主殿下送的弓!
早晨从家里出进宫的时候,薛朗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每年的射礼,都会挑选宫里适宜的地方作为射场供大臣们比赛,并没有固定的地方,今年,圣人选了麟德殿前的广场,很宽敞。昨日已布置好场地——
射礼的箭靶距离就是九十步,箭靶两边垒有临时搭建起来的墙,避免生射歪了误伤观众的事件生,在靶场外一个安全的距离,还设置有乐队,没错,射箭是按照乐队奏的乐曲节奏来的。
按规制,整个长安城内,最高的建筑就是皇宫,登高望远最好的去处,自然也在宫里。人直接在麟德殿接受众臣的朝拜,但凡宫中过节,参与的皆是大臣,然后就是各位王子、公主们。
薛朗到得不早不晚,李唐皇室的人还没到,早到的都是大臣们,在这些人中,薛朗是最年轻的一个,彬彬有礼的跟人行礼、打招呼——
“李公,过节好!”
“幼阳来了?多谢你昨日送来的蟹,比之去年尝过的,更觉美味儿。”
“去年醉的时辰不如今年长,味道不够入味,今年腌制的时间比较长,已然入味,自然尝起来就比去年的好些。”
先跟他说话的还是李纲。裴矩就站在旁边,听闻后笑道:“李公去年便尝过?老夫今年才有幸得尝,想不到螃蟹还能这么做,奇思妙想,美味非常。”
“裴公过奖,能合您胃口就好。”
今年薛朗提前就做了许多醉蟹,除了送给他相熟的人家,还让苏寒也给太医署的人送了些。薛朗虽然情商低,但他深刻的知道一个道理,交情都是处出来的,来往多了,别人自然就会知道他是何等样人,合得来的自然也就能变成朋友,合不来的,也不觉得遗憾。
“咦?听二位之言,薛驸马似乎赠二位美食了?薛驸马为何忘了老夫?”
旁边的裴寂也过来凑趣,似真似假的责问薛朗,脸上却笑眯眯的。薛朗拱手道:“裴公过节好!不过是自制的螃蟹,如裴公不弃,稍后我就使人给裴公送去?”
裴寂笑道:“早该如此!竟还要老夫厚颜索要,这新人尚未娶进房,薛驸马便要把老夫这媒人抛过墙否?”
在场的老头儿们皆哈哈大笑,薛朗直接被笑红了脸,赶紧拱手讨饶:“再加一坛下官自酿的酒,求裴公放过!”
裴寂一脸“算你小子识相”的表情,满意的点头。说笑几句,圣人终于携王子、公主们到,平阳公主自然也在其中。
薛朗跟着群臣一起拜见圣人,虽然不好抬头,但他就感觉平阳公主在看着他,低着头偷偷地笑,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句,殿下,节日快乐!
拜见完圣人,便是如往常一般的赐宴、饮酒、赋诗、赏菊花。薛朗不会赋诗,除了喝酒,只好跳了一支舞,权当彩衣娱亲。
吃饱喝足,便是射礼。第一个射的是圣人,踩着乐队的节奏,圣人射了四支箭,射完后,千牛卫的将军把射中的箭支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