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毕竟比顾云庭矮些,抱起来并不吃力,走到膳桌前,却没见着他嘴里念叨的菜式,反而有一个鎏金瓷煲,掀开盖子,冒出浓郁的香气,是母鸡老参汤。
邵明姮看他给自己盛了一碗,托着腮蹙眉:“你是骗我的?”
“多喝点汤。”顾云庭笑笑,专注看着她素净的脸上眉心蹙拢,有种暗暗的得意。
邵明姮喝了一碗,又吃了一条鸡腿,觉得腻得慌,便想回床上歇着,不料被他一把握住手腕,生生拖了回去,抱到他的膝盖上。
“再喝点,趁热。”
他又盛了一碗,送到邵明姮唇边。
“我喝不下了。”邵明姮紧闭双唇,摇头,将碗推回去,“你喝吧。”
顾云庭掀开眼皮,看她一眼后忽然泄出一个诡异的笑,“好,我喝。”
他喝了两碗,抱起邵明姮往帐内走。
帷帐重新落下之后,邵明姮才明白过来他笑容的意味。
母鸡老参汤,不知给他多少力气,让他不知疲倦地折腾。
邵明姮后半截便彻底没了反抗之力,任凭他将自己抱着去沐浴,更衣,重新回去睡觉,便约莫天蒙蒙亮了。
翌日起身便是晌午,邵明姮迷迷糊糊睁开眼,觉得腿间发痒。
低头,却是他拿来瓷瓶,正在给自己上药。
她脸又红起来,捏了捏手掌开口:“你先出去。”
顾云庭手一停,抬头看来,嘴角含着笑,“得涂好消肿的药,省的连走路都不成,那这山里的风光你便没法看了。”
邵明姮闭上眼,咬着唇哼唧了一声。
他涂得很缓和,怕弄伤他,将每一处肿起来的位置全都抹上药膏,冰冰凉凉,像是深潭里的水,汩汩间清润了温度。
邵明姮看着桌上清粥小菜,有些无精打采,她皮肤白,所以此时眼底的乌青便尤其显眼,扑了点杏花粉都没压下。
兴趣索然地吃了几口,便随顾云庭一同出门。
山花烂漫,溪流淙淙。
两人不远处,跟着金吾卫,虽早已遣人搜罗完附近,但如今他们出行,再不像从前那般自在。
邵明姮已然习惯,手指被他握住,拾级而上,绣青竹纹的衣袍拂来阵阵墨香,顾云庭怕她走不顺畅,转身想要抱她上来,邵明姮咬了咬牙,小声道:“我自己来。”
脚一抬,小腿直打哆嗦。
顾云庭便伸手圈住她腰身,将人径直抱过这崎岖的位置,放在平地后,冲她笑道:“不然咱们回去?”
想起帐内情形,邵明姮摇头,坚决不允:“就爬山,哪都不去。”
横竖她体力是比顾云庭好很多的,虽有所不适,但爬完这座山,想来夜里顾云庭是没有力气起身的。
她便坚持忍着疼痛,与他爬到山顶。
山顶有个小庙,香火并不旺盛。
许是早就戒严的缘故,没有一个香客前来。
邵明姮抬头看见门上的题字,“圆觉寺”。
“是一个和尚的名字,圆寂后庙里的僧人便用他名字改作寺名,以此缅怀他的功绩。”
圆觉是先帝萧氏时期的和尚,曾以一己之力破外来诸国僧人刁难,名噪一时,只是他生性寡淡,不愿涉足朝中,便是为其修筑了寺庙供养宫中,他也没有住过一日,反倒蜗居在此继续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