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后院的地太硬,我挖不动。”小田抬起头,鼻涕眼泪的流了一脸:“我就是个废物。”
“那你们原本是打算咋处理尸体的?”王勤又问。
“我爸说,等他好一点,埋菜地。”
“可他自打杀了何永强之后,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所以你们才去了人民医院?”
小田点头说:“我跟我爸说,或许有药能治,能好一点也行啊,那臭味,越来越重了。”
“为啥看病回来就想到了抛尸?你爸挖不动,走得动?去秋风岭虽然不远,也不用爬山,可进山还得走一段。”王勤问。
“从医院回来我爸就看到黑背的窝里……我爸说不能等了,他说他行,晚上过了十二点,我们俩就推着平板车去了秋风岭,本来想再往里走走的,我害怕,就扔在旱沟了,我爸还找了好多树叶盖上,说一冬以后,就算有人发现也没啥事了,还说,还说到时他可能不在了,让我哪也别去,就在家,就算几年后查到我们家,也是我爸的事,跟我没关系。”
“那个锤子你们是不是带到城里,扔在人民医院门口的垃圾箱了?”周望问。
小田摇头说:“烧火了,我爸说,反复被火烧,早晚有一天烧变形了,让我明年开春拿出来扔了。”
“你屋里的锤子一直都在?”王勤问。
小田点头:“我爸说,万一晚上有人闯进来,他又没力气阻拦,让我防身用,我一次没用过。”
周望站起身,看了眼王勤,走出了审讯室。
……
重案大队的办公室里,王勤来回踱步,小尚已经接到电话直接去村里田家,找灶台里的凶器了,李冰面无表情的坐在位置上,张昊垂着头靠着窗台站着。
周望又看了一遍上一次审讯小田的笔录,和这一次的差异很大,这也是王勤烦躁的原因。
“你别急,我觉得这次他说的应该差不多是实情。”周望点上烟说。
“上一次,他说他爸进来时没拎着锤子,说他爸掐住何永强后他就开始砸,他爸自始至终没动手,尸体也是他自己抛的,中间也没出去过,问他妈妈的事,他就会哭,今天倒好,这是将之前的全推翻了,他爸带着锤子进来的,他爸狠命砸的……下次再审呢?他还会咋说?”
“只要找到烧过的锤子,他这次的证词基本就能采信,即便他自作聪明的想要咋翻供,他也要考虑到咱们从他爸那里得到了啥口供。”
周望走到王勤身前,递给他一根烟又说:
“其实,田家父子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老田的世界只有暴力,小田的世界里只有他爸,想清楚这一点,审他俩会容易些,小田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除了突然被抓进来,还有就是他爸的病情,他不敢面对没有老田的日子,所以他一开始想到的是把罪名揽在自己头上,可咱们又找打了菜地里的尸骨……他稍微稳定一些,就有了求生的念头。”
“你今天让他想象自己闺女,是不是就是想让他对活着产生一种期盼?”刘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