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由抹了把脸上的血,“你他妈的要造反吗!!!”
陈醉表情狠厉,额头的青筋都一跳一跳的,用力推了陈由一把。
陈由本来就醉的厉害,他一天二十四小时就没有一分钟是清醒的,一下子被推坐在地上,张口正想骂,陈醉却先他一步开了口。
“我妈不是因为我死的,是因为你!陈由!你他妈的拿不出钱给她看病,你还拿她的首饰去赌!”
陈醉后槽牙咬着磨了磨,附身伸手扯住陈由的领子,用力的把他抵在身后的墙上。
“你他妈的有什么脸怪我?我也想知道你怎么没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掐死我!啊?你他妈的怎么就没掐死我!老子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摊上你这么个爹?”
陈醉难得和陈由发脾气,他一直以来都任由陈由打骂,知道他醉的不省人事,不想和他计较。
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脾气大的吓人,陈由被他唬住,呆愣着坐在地上。
陈醉用脏兮兮的校服袖子擦了一把脸,说不清擦掉的是什么。
他松了手,转过身,又把床上的那些东西小心的捡起来装回袋子里面,盖子盖到消毒水的瓶子上一起塞到了袋子里。
随后瞪了一眼坐在地上发傻的陈由,“你要是有胆子出生就他妈的把我掐死,老子也不用过这苦逼日子!”
陈醉出了门,身后屋子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邻居出来骂了两句。
陈醉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脚步越来越快。
像是想要逃脱某种束缚。
但他知道,逃不开的。
永远逃不开。
眼眶不受控制的发红发热,陈醉咬着唇,面无表情的任由泪水模糊视线。
握着手里塑料袋的力道加重,像是攥着什么救命稻草。
松开就会把他带向深渊。
回到那个安静的黑暗巷子,陈醉从口袋里面掏出打火机,啪嗒啪嗒的声音让他心安。
他握着打火机,在巷子尽头那个黑乎乎的门口转悠了许久。
一时不注意火燎了手上的袋子,他着急的吹灭,心里慌得不成样子。
找到油灯点亮,又把打火机收了起来,打开袋子认真检查里面的东西有没有烧坏。
油灯的光微弱,陈醉的手都在抖。
慌乱的把袋子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看见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
左手的手心充血发红,应该是刚才握的太紧导致的。
陈醉不在乎,手里拿着只剩下半瓶的消毒药水,拉起校服下摆把瓶身上的灰尘和洒出来的液体擦了又擦。
洒出来的药水把外标签都染上了色,崩溃像是瞬间决堤。
陈醉双手握着那个小瓶子,抵在额头,睫毛来回扇动,什么东西顺着脸上的伤口一直落在嘴角。
又咸又腥。
脑海里面突然出现今天那个小姑娘稚嫩的脸庞。
她担忧又小心的问他:哥哥,痛不痛。
她一定是知道痛吧,所以语气都不像问询。
“哥哥不痛。”陈醉突然自顾自的说了句,咬着唇闭上眼睛。
深吸一口气,陈醉把牙咬得嘎吱嘎吱响,他又说,“哥哥好痛。”
叶笙睡得不太安稳,早早就被一个梦吓醒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担心那个叫陈醉的哥哥。
担心他不肯上药。
父亲叶新荣敲了敲门,“笙笙,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