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否定那枚戒指的存在,意味着灰雀的推理没有错。
灰雀苦笑道:“理由?”
“我的助手拜访了森田先生父母的家,见到了森田先生的妹妹,森田春小姐。”
“春小姐给我的助手看了森田先生的画稿。”
“自从森田先生去世,他的遗物就由春小姐保管。受森田先生影响,她也很喜欢画画,这些画稿她看了很多遍,也临摹过一些。其中她最喜欢的就是森田先生给夏小姐画的画像。”
“春小姐完全不知道森田先生为了给她治病,才答应和夏小姐交往,她以为他们是正常恋爱,好奇哥哥的女朋友长什么样。当时森田先生手里没有照片,就画了这幅画给她看。”
“那幅画栩栩如生,细腻温柔,如果不是喜欢的人,又怎么会对她的举止观察得那么仔细,下笔又那么顺畅呢?”
“另外还有一件事。”
“春小姐的病治好后,曾去过森田先生和夏小姐的家里做客。她说那天自己玩累了,在卧室睡着了,醒来后旁边没有人。她偷偷打开门,从门缝里看见哥哥坐在沙发上,夏小姐枕着他的腿。哥哥一边用棉签给她掏耳朵,一边和她说话,两个人笑着,非常幸福。”
“我想,掏耳朵这个行为应该很私密吧?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我不认为我会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做这么亲密的事。”
“诚如你所说,或许森田先生一开始没有对夏小姐动心,他是为了给妹妹治病,迫不得已。但两个人在一起间长了,谁又敢保证他们不会日久生情呢?”
“这一点,夏小姐应该比谁都清楚了。”
“这个男人是不是真心爱自己。”
林维亚没有打断他,于是灰雀继续说道:“森田先生试镜结束,取了戒指,结果返程途中被你击中,坠下山崖。”
“你赶过去时,事情还不算严重,他最多骨折,没有生命危险。”
“但你看到了那枚戒指。或许是从副驾驶的收纳盒里掉出来的,或许是森田先生怕有个闪失,交给你的,总之你看到了那枚戒指。”
“你虽然不擅长日语,但夏小姐在日本游学,你也曾陪她待过半年,简单的日语应该能听懂。”
“大约是知道了森田先生打算求婚,你看着流到脚边的汽油,还有车里掉出来的打火机,乾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点燃了汽油,杀了森田先生。”
“所以现场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打火机的碎片,因为打火机在你手里,而你在事后也一定找机会处理掉了。”
“至于戒指……”
灰雀抿了抿唇,顿了一下才说道:“你本可以一起处理掉的,但是,你却选择了一个让我看不懂的做法。”
“森田先生设计的那枚戒指非常独特,我从匠人那里拍到了设计稿照片,主石是1克拉的鑽石,用金色爪镶,外圈则是用白金扭成丝带形状,镶上小鑽,整个造型酷似新娘的捧花。”
“原谅我见识浅薄,这种形状的戒指我还是第一次见,但巧的是,我最近刚好在另一个地方见到了一模一样的。”
“夏小姐的耳钉,也是这个样式的。”
林维亚握紧了电话,面上却是稳如泰山。
当年夏悦和纯君在一起后,回国跟夏雪域说这个事情,遭到了夏雪域的强烈反对,她一气之下独自跑回东京,和纯君开始同居。就是那个时候,她把林维亚留在了国内,一同留下的,还有作为追踪器的耳钉。
后来纯君去世,夏悦伤心回国,林维亚把纯君的戒指做了改造,安装上追踪器,重新送给了夏悦。
夏悦对此毫不知情,这么小的细节,没想到侦探却能发现。
“我想了很久也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灰雀道:“你和森田先生是情敌,你讨厌他到不惜亲手杀了他,为什么还会把他的求婚戒指做成耳钉送给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