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官左列为一人闻言走了出来缓缓道:“鸿福钱行一事,说难不难,说易却又大不易。难就难在如何为此案定性?不易就不易在鸿福钱行此次被百姓所抢,对这些抢劫的百姓,又该如何处理。若说百姓错吧!他们这是在知道自己被骗了之后,正当的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保卫自己的财产不被侵犯。如果他们在鸿福钱行搜出了银两,那还好办,那就是百姓错了。商行并没有骗他们。可是他们却什么也没有搜出来,那钱去哪了先不说,反正没有钱就坐实了鸿福钱行骗取百姓钱财的行为。估且不说鸿福钱行是否卖国资敌。就凭这一点,国法就容不下他们,鸿福钱行就不该存在下去。”
“可是,若要说百姓对。他们又触犯了法律,我大周国律法极为严明,这属于抢劫行为,不管对方是谁,也不能抢劫。抢劫就是犯法,视我大周法律于不顾,法律,乃国之重器,不得乱之,法律就是治民的根本,践踏法律,就是在践踏王权。所以只有先分出百姓对错,才能为此事定性。至于百姓是对是错,臣不敢妄言,还请陛下定夺。”伊丞相说完之后,便退回了群臣队列之中。&1t;i>&1t;i>
周天子手指轻敲着龙椅,轻笑道:“王侍郎,之前你说百姓抢夺有罪,朕记得你先前说得最激烈,那朕问你百姓既然有罪,按照你所说,当如何处置?”
一个身穿红色官袍的中年人立即兴奋的跨出朝臣队列,大声说道:“归还当日所有抢夺,略作惩罚,引以为戒!”
周天子没有说话,伊丞相淡淡的道:“王侍郎,如果是你抢到了那么多东西,你愿意归还吗?我想,基本所有人都不愿意归还了。况且到底谁抢的,抢了什么,都很难查清吧,难道还满城搜捕?更何况还有惩罚,那就更不可能归还了。即使百姓愿意归还,还了那笔钱财,又该如何处置?是还给鸿福钱行?这让百姓们怎么看?说我国家枉顾百姓,包庇骗子。那不还,然后大厮搜捕,收归国库?国与民争,把百姓逼到我大周国的对立面,这,又让百姓怎么看?”&1t;i>&1t;i>
“啊?陛下,微臣绝没有这个意思!”王侍郎马上摇头道。
群臣瞬间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周天子依旧不言不语,闭目深思。片刻后突然睁开眼晴道:“伊挚,把你的处理结果跟大家说说吧!”
丞相伊挚思索了片刻后道:“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此次事情特殊,所以,我们应该剥离开来看!此次暴乱,并非百姓本意,据我所知百姓乃是受人蛊惑所致。所以,归根结底百姓是无辜的。对百姓不可罚,亦不可赏。洛阳城城卫全军出动,清点各商铺损失,国家给予一定补偿。并没收百姓抢夺所得财产,国家再出一部分,全部用于修建洛阳城基础设施,用于教育、医疗。免费为洛阳城百姓开放。至于百姓的损失,由户部全权统计,一分一毫都不少的交到鸿福钱行的法人手里,让他们自行进行赔偿。各位怎么看?”&1t;i>&1t;i>
“嗯?”群臣皱眉思索。
周天子点了点头道:“官不与民争,此道理自古有之。国家所为,当以民为本,民心坚固,国本才能坚固。兵部加强夜禁,加强防范,以防有不法之徒,趁机乱禁。还有,户部尚书革去官职,等候落。户部所有官员降一级,罚俸一年。”
户部尚书慌忙跪下道:“陛下,臣是无辜的啊!”
丞相伊挚冷笑一声道:“无辜?半年前黄精铜价格疯涨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了?市场动荡不安,乌烟瘴气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你是在添香楼?还是在红袖斋?可以说。有今天这个结果,完全是你户部玩忽职守造成的。”
户部尚书反驳道:“虽说市场动荡不安,但是税收上去了啊!你凭什么说是我户部的责任。哼,伊丞相,你这是在以公谋私,排除异己。”&1t;i>&1t;i>
伊挚冷笑道:“税收是上去了,但百姓的生活变好了吗?为官一任,不思造福一方。市场如此动荡不安,你却在添香楼睡的心安理得。百姓生活水平没有得到提高,就是你们官当的不够好。若我真想排除异己,我监国这二十年来,你会从一个六品官走到一部尚书之高位吗?”
户部尚书踉跄倒地,大吼道:“微臣知罪,请陛下开恩啊!”
周天子挥了挥手,几个侍卫上前将还在哭喊中的户部尚书拖了出去。
周天子沉默了片刻之后道:“伊挚,起草诏书将兵部尚书黄飞虎从东海召回,升陈塘关总兵李靖为镇东大将军。三个月内平定东方,与齐王,楚王国土接壤。”
大殿中所有人都是神情一肃。&1t;i>&1t;i>
周天子继续说道:“伊挚,你再亲自去一趟南疆。接手南方一切事宜,让镇南大将军诸葛成武即刻回洛阳。”
伊挚沉声道:“臣遵旨。”
周天子有条不紊的布着一条条政令,再传达各处。似乎百姓暴乱之事在户部尚书被贬职,户部所有官员各降一级之后,就盖棺定论了。
没有人要严惩谁,也没有人说要去追查什么奸商主谋,也没有人去问那挑唆百姓的人是谁。
如今看来,赔钱的赔钱,贬官的贬官,一切似乎就要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咚!咚!咚!”
周天子正想散朝,一阵巨大的鼓声突然响起。
周天子眼晴一眯,往大殿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