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茗把早就准备好的措辞摆出来:“我想你们或许不知道打上烙印的意思,受一城庇护,自然要为一城效力,譬如青风和庄蒙两位前辈。这烙印是打在灵魂上的,只要你活着它就在,除非被另一个更强大的烙印覆盖,或者身死魂灭。”
“这位……说得对。”扈闫西说,“不过各位小友不必担忧,这烙印更多是为了保护你们的性命,假使你们通过天阶,在穿越九天界门的时候它也会消失。”
“我……”宿戈犹豫,即使真如扈闫西所说烙印不危及性命,可这毕竟是直接打在灵魂上的东西,不是说消失就消失的。
孔时清却很快下定决心:“我愿意接受北城的庇护,请城主赐予我烙印。”
青风满意地鼓了鼓掌,“小胖子,你还是有点眼光的。”
孔时清在扈闫西的示意下上前一步伸出右手,扈闫西同样伸右手虚置于其上。二者掌心聚起一团金光,这金光顺着孔时清的手将他整个人笼罩住,让他有种自己泡在温泉里的感觉,十分温暖。
然而当灵魂被外在力量触碰时,孔时清仍本能地表现出抗拒。对此扈闫西一边加强施加烙印的力量,一边用言语引导孔时清:“不要排斥我的力量,接受它。”
最终金光全部涌入孔时清的身体,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与北城令牌那圈花纹相同的图样,在扈闫西收回自己的力量后,花纹又消失了。
孔时清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多谢城主,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强了。”
扈闫西点头,看向宿戈,“这位小友决定好了么?”
惠茗也看过去。
“我想好了。”宿戈说,“恐怕我要辜负城主你的好意了。我决定和惠茗一样,暂时不加入任何一座城。”
对这个答案扈闫西倒没觉得奇怪,他也不是喜欢强迫别人的人,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之后就端着小盆绿植离开了。
青风劳累半天打了个呵欠,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下逐客令:“后面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城主府不留城主和护城长老以外的人,现在天色已晚,你们趁早找个地方住下休息吧,免得流落街头。”
孔时清早先以为自己加入北城,就是有个归宿,不用愁吃住,这会儿听到青风的话未免有些失望。不过他不敢让青风发现自己的反应,赶紧抹了一把脸,转过身催促惠茗和宿戈两人:“那赶紧的,听前辈的话,咱们快点走,可别真找不着住处在大街上流浪了。”
惠茗一点也不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点头后和孔时清一起往外走。
宿戈跟着他二人走了几步,又停下,对端起茶杯喝茶的青风说:“离开之前我有一事想请前辈明示。”
青风头也没抬一下,专心致志地品尝着清热的菊花茶,“你且说吧。”
“前辈,北城的令牌该如何获得?”
一直没说话的庄蒙听到宿戈的问题后笑了笑,用他那沙哑的声音吐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对这事儿你倒挺心急的。”
青风放下茶杯,回答他:“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算太难,只要你们能取回三色花,就能获得令牌。”
“三色花?难不成是三种颜色的花?我好像没见过这种东西,也不知道它长在哪里。”孔时清挠头。
“我言尽于此,后面的事需得你们自己去打听了。能不能拿到令牌,取决于你们自己。”
显然青风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宿戈只能向他道谢,离开城主府。
等三人全部离开后,庄蒙才在青风旁边那个位置坐下,端起另一杯已经冷掉的茶喝了一口,“青风,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城主有点奇怪?”
“的确,从城主忽然说起可以不加入任意一城时我就觉得不对劲。”青风说到这里不免想起自己那时候是被扈闫西堵在家门口一请再请,惠茗和宿戈这两人都是有才之人,没道理扈闫西会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而一句挽留都无。
“那个人……”青风回想了一下,“就是小胖子喊的惠茗,那个姑娘。庄庄,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她的身份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这么简单。”
庄蒙深有同感,扈闫西前头说那句话乍看是一句好意的提醒,可他似乎只是专门在对某个人说。或者说从一开始,惠茗就没打算加入,扈闫西的话更像是对她的行为做了一种解释。
被议论的惠茗尚且不知自己成为青风和庄蒙的话题中心,眼下她和宿戈三人正站在一座门牌摇摇欲坠、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客栈门前,犹豫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在这地方凑合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