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曾想当个飞天遁地的侠客。
那她呢?
岁安站在院中,仰头看夜幕深沉,忍不住想起自己幼时的梦想。
想着想着,她没忍住弯了弯唇。
阿松看得仔细,温声问:“夫人想什么这么高兴?”
岁安想,难怪说不知者无畏,又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年少时候,简单纯粹,会想当然的去做一件事,直到碰了壁,吃了亏,伤了心,才收了心,敛了性,掐了梦,去选一条更稳妥的路走下去。
可说出口时,话就变成:“我在想夫君。”
阿松面色微讶,反应过来,又抿了个笑,没再说话。
这时,朔月快步走进来,“夫人。”
岁安看向她:“怎么了?”
朔月上前低语,指了指外面。
……
谢原去了祖父书房议事,谢佑却没回房,他方才吃了些酒,借口醒酒,与其他三个分开走,实则没再走远,一个人闷着想事情。
“怎么还没有回去?”岁安的声音传来,谢佑惊醒坐直,继而起身:“大嫂……”
岁安笑笑:“是在等你兄长回来吗?”
“不是。”谢佑摇头,并不敢直视岁安:“我吃了些酒,在这歇会儿。”
岁安:“气候渐热,外面蚊虫多,可不好久坐。”
谢佑眼神轻抬,扫岁安一眼,语气微变:“多谢大嫂关心,只是回去少不得还要同父母说会儿话,我没想想好要说什么,便坐在这先想想。”
岁安:“方才听你说是宿于学中,难得归家,自然是闲话家常,怎么还要想呢?”
谢佑垂眼,轻声道:“我只是觉得,对不住父亲母亲,也对不住兄长。”
岁安神情微敛,语气郑重起来:“怎么了?”
谢佑一拍脑袋,恍然道:“瞧我,怎么胡说起来了。”
岁安:“你既唤我嫂嫂,有事同我说了也没什么,但若你觉得我不应听,我便不问了。”说着笑了笑,转身要走。
“大嫂且慢。”谢佑叫住岁安:“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是我不知该怎么说。”
岁安没出声,走到石桌另一边安静坐下。
谢佑见状,也坐了回来,踟蹰片刻后,终于开口。
原来,谢佑同为国子监生,原本他可以寻一个适当的时机监外历练,争取做官机会,可不久前一桩案子,竟让圣人下令,给国子监改了制。
曾经往后,入仕之路主要分为两种。
其一是修满学业,通过学馆考试,获得科举资格,然后同千百考生一般去竞逐,高中着再经吏部考核铨选。
其二是于监内晋升考试,进入更高层的学堂,修满一年学分,通过者才能得监外历练机会,最少半年,半年之后,还要再由吏部考核,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