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jG>lBp面前的这一片林子就是生死界,明知道进去凶险万分,可楚北柠做不到抛弃王姨娘这种事儿。虽然她不是王姨娘亲生的,可即便是一块儿石头也捂热了。王姨娘将她当成是自己的亲女儿养着,吃喝用度没有一样亏待了她,俗话说得好生恩不如养恩,对自己那个早逝的亲娘楚北柠的记忆里倒是没有多少印象。楚北柠一步步踏进了这一片黑漆漆的林子,握着匕首手柄的指头紧了紧。她迈步走进来的这一条小道一直通向林子的尽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距离,走起来却是分外的漫长。楚北柠另一只手心中攥了一支方才拔下来的朱钗,钗子上镶嵌着的珍珠流苏也被她掐下来一颗颗的模样。她将拆了的朱钗簪子不露痕迹的丢到了一处岔道口,随后走到了道路的尽头。林子尽头竟是一片荒草地,此时却是停着一辆普通的青帷马车,马车外面站着两个蒙着面的黑衣人。看到楚北柠来了后,也不说话上前便是掐楚北柠的胳膊。“大哥,轻一些嘛!”
楚北柠娇笑着打趣,“瞧着大哥面生,不知道哪儿的人啊?”
“少和她废话!”
另一个黑衣人更谨慎一些,上前将楚北柠绑成了个粽子,还很贴心的塞了一个麻胡在她的嘴巴里,让她说不出话来。另一位大哥也不含糊,直接用一个黑布袋将楚北柠的脑袋遮挡的严严实实。这下子楚北柠只觉得五感去掉了一半儿,整个人像是处于混沌状态,只能听到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耳边还有河水流过的声音。难道是马车沿着河边走了,她眉头微微一挑,掌心里的配饰又丢了一件在马车上。一般人用马车干坏事儿,决然不会用自己家族的马车,这种青帷马车都是车行里租来的,若是留了什么东西在上面,便是留了线索给别人救她。按理说玄鹤那样的脑子,查线索应该不在话下。而且她的人和玄鹤派在她身边的暗卫也会跟在这辆马车的后面,只要小心一些还是能跟得住的。楚北柠刚想到此处,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她被人从马车里拽了出去,直接推着朝前走了几步,竟是踩在了一块临空的木板上,像是登船的舢板。糟了!要坐船?陈忠他们怕是不好撵上来了。楚北柠抿着唇一下子撞到了身边那个蒙面人的身上,顺势将手里握着的一朵珠花丢了出去,落在了岸边的草丛里。“别动!”
一道剑锋架在了楚北柠的脖子上,森冷寒意袭来,楚北柠不敢动了。另一侧的李家府邸里也是一片萧杀,李兴义还不能马上将钱氏绳之于法,只得听了楚北柠的建议暂且将她关在后院的空房里。李大人和孙氏瞧着脸色铁青的儿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孙氏忙上前一步低声道:“义儿,母亲知道李家让依月受委屈了,可如今这桩丑事闹出去,坏的是李家的根基,义儿三思。”
李大人缓缓道:“钱氏固然不是个东西,可毕竟有你二叔的几分薄面,依为父看……”看字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完,突然管家急匆匆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惊慌万分。“老爷!老爷!梁王殿下驾到!”
“什么?”
李大人顿时傻眼了。貌似他们李家和梁王最近也没有什么牵扯啊,怎么突然想起来来这里?李兴义也是愣怔在那里,这梁王除了是他前姐夫之前,貌似和李家的关系也不是很熟,之前连个帖子也没有下就这么闯进了进来,实在是匪夷所思。父子两个忙朝着门庭处迎了过去,还未走到门庭处,不想玄鹤已经带着身边的随从疾步走了进来。“王爷安好!”
李大人忙带着儿子同梁王见礼,抬眸小心翼翼瞧着这位煞神。这一看越发惊了一跳,玄鹤的脸色显然不太对劲儿,几乎沉到了底,远远便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意。“钱氏呢?”
玄鹤根本不同李大人父子客套,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他不在乎礼节不礼节的,直接走进了李府的正院,身后带着梁王府出来的亲兵,手持重剑将院子的门死死关了上来。李大人顿时心慌了起来,这可是怎么说的,要抄家不成?固然你玄鹤手握兵权,可你也不能这般随意闯进朝廷命官的宅子里胡作非为啊?“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李大人脸色也变了。玄鹤根本不瞧李林一眼,反而是看向了他的儿子李兴义。“前脚你们李家出了事儿,后脚靖北候府王姨娘被你们李家派来的小厮带走,却是不见踪影,现在楚家大小姐去找也了无踪迹。”
“本王怀疑你们李府的钱氏勾结奸贼,谋害贵族家眷,今儿说不清楚什么,谁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四周站着的李家人瞬间傻了眼,钱氏不是算计少夫人吗?瞧着梁王这架势竟是连着少夫人的娘和长姐也没放过?可这事儿怎么听着如此怪异,不合常理啊?李兴义顿时脸色煞白,突然意识到如今李家内宅的这点子事儿怕是要闹大了去。他心头正自恨毒了钱氏,此番哪里有那个心肠庇护她。“来人!将钱氏带过来,还有钱氏身边所有服侍的奴才们一并带来!”
“义儿且慢!”
李林傻眼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之前钱氏谋害楚依月那还是内宅里的事儿,若是牵扯到了靖北候府,那还了得,李家在京城算是彻底完了。“王爷!您瞧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林忙上前同玄鹤陪着笑道。玄鹤根本不理会,他现在一颗心像是放在火油上炙烤,一刻也等不得。他的人已经跟着楚北柠留下来的踪迹跟到了河边,不想竟是在那条河上断了线索,既然能将王姨娘作为筹码威胁楚北柠,来者不善!他此时根本没有时间和李家这些人磨嘴皮子,楚北柠让人转告给他来李家找钱氏要线索,他便是要速战速决。“来人!去后宅拿人!”
玄鹤根本不理会李林,直接对自己的随从下令。李林也是恼了,刚要说什么却被儿子拽到了一边低声道:“父亲,若真的是钱氏做下的孽,您觉得您能保住李家二房几天?”
李林脸上的血色瞬间一点点的消散,看向了端坐在椅子上的玄鹤。就像是地狱里来的杀神,他不禁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