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M&j楚北柠眼神复杂的看向了楚新月,其他人也不傻。先有了楚新月和裴宏那点子事儿,此番瞧着眼前的情形具是脸色变了几分。“新月,”楚北柠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长姐?”
楚新月白着一张脸,抬眸看向了楚北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得了什么病?已经有些时候了,从车旗城回来的这几天尤其是难受得厉害。说话也不想说,吃饭也吃不进去,整个人晕晕沉沉的。服侍她的嬷嬷一直以为她是长途劳累所致,变着法儿的给她做一些羹汤饭菜,可就是提不起食欲,眼见着人瘦下来一大截儿。此番看着长姐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她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症,茫然的看向了自家长姐。“长姐?”
楚北柠吸了口气,看了一眼左右。宫中的掌事嬷嬷忙带着服侍的宫人们退到了远处。楚北柠定定看着楚新月:“新月,你怕是有了身孕。”
楚新月顿时脸色煞白,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自家长姐。“长姐?”
楚梦月也吓了一跳,妹妹也是刚行及笄礼,怎么在这种情形下怀了身孕,关键还是裴宏的孩子?“长姐,”楚新月死死抓住楚北柠的手:“我不要……”楚北柠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她缓缓摇了摇头,看着她道:“你身体太弱了,之前又受了伤,若是这个时候再……小产,以后怕是你再也怀不了孩子了,也没有了做娘亲的资格。”
四周一片死寂,空气也仿佛凝重得厉害。玄鹤缓缓起身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人道:“柠儿,九妹妹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估计也累了,让她先回去歇着吧,不论什么事情先等将身体养好了再说。”
楚北柠也是心情沉重,所有事情一旦牵扯上个孩子,就有点麻烦,而且这还是裴家和楚家之间的第一个孩子。说起来,简直是让人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无力感。楚新月也是被这个消息给弄懵了,茫然的被人扶着起身走了出去,楚梦月跟在她身边一起走,却被楚北柠喊了回去。“你这些日子多陪着她散散心,有什么事情随时禀告与我,不可再瞒着我。”
“是,长姐,”楚梦月忙退了出去。看着走远了的姐妹两,楚北柠的心情还真的是好不到哪儿去。一边的玄鹤叹了口气,起身将她的身子从后面笼在了自己的怀前,低声道:“不要想太多了。”
“小辈们的事情,由着他们去吧,你也小心自己的身体。”
“每个人都有自己在这个世上的缘分,不是你我能控制得了的,尤其是缘分。”
过了上元节,眼见着便是春季的花红柳绿,一切都变得生机勃勃了起来。裴宏再一次踏在了京郊的土地上,看着满眼的青绿,有一种恍若隔世的迷离感。大哥已经进宫,听闻宫中女帝亲自设宴款待,果然是大哥,在宫城里吃饭都是女帝陛下亲自作陪。“七弟,虽然这些日子你也好了一些,可是长途赶路,走了这么久,还是好好在家里歇着。”
裴烁轻轻拍了拍神情有些怔忪的弟弟裴宏,其实就是担心他再乱跑闯出祸端来。这一次真的是太奇怪了,这么久过去了,女帝陛下没有对裴家有一丝一毫的为难,仿佛那件事情就像是一阵古怪的罡风,猛烈的刮过,却是不留丝毫的痕迹。不过大哥进宫前特地吩咐裴烁一定要看好弟弟,裴宏苦笑道:“六哥,你是怕我乱跑吧?”
“我还是有分寸的,不过这一次虽然楚家没有说什么做什么,可总归是因我而起,我想买点礼品送到楚家去,顺道去赔个不是。”
“可别!”
裴烁登时吓了一跳,“大哥已经进宫了,你且等大哥回来再说,不然贸贸然闯到楚家去……”“六哥,我还是想去瞧瞧,很快就回来!”
“七弟!你站住!”
裴烁急眼了,这个弟弟最是个做事情鲁莽暴躁的,他哪里拦得住他?裴烁忙跟了上去,想要拽住裴宏的胳膊。“六哥,你再拽我这胳膊就断了,身体也残了,到时候浑身不舒服你可得护着我了。”
裴烁一下子松开了手,不敢再拽着他。他晓得自己弟弟就是一头倔驴,根本拉不回来,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了上去。“我陪你一起去,总归也有我的责任。”
兄弟俩个沿着崇文街街头挑选礼物,裴宏去了琴行,这一次琴行的掌柜的都认识裴宏了,上一次他没少买琴。“公子,有些时日没来了,不知想要选什么琴?”
裴宏大手一挥,拍了一沓银票在柜台上:“古琴,越名贵越好。”
掌柜的顿时笑开了花,将古琴取了出来,用琴套包了起来笑问道:“公子且拿好,要不要小的帮您送回府里去?”
裴宏哪里用他送,摆了摆手,刚要倒提着琴走,迈出几步远的距离后,却又停下了脚步,将古琴小心翼翼抱在怀中。一边的裴烁看得是目瞪口呆,弟弟的性格什么时候变细腻了呢?兄弟两个乘着马车来到了楚家,敲了敲门,里面走出来的小厮一看居然是裴家兄弟,登时一愣还是转身进去通报。不多时两兄弟被请到了正厅里坐着,楚兰月亲自出来招待。裴宏的视线下意识望了一眼楚家内宅的方向,将古琴放在了一边道:“在下这一次来是赔罪的。”
他是真的带着几分赔罪的样子起身冲楚兰月抱拳躬身,礼数也周到。楚兰月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深浅,反正她也就是那个板正的样子,平日里也是如此。她忙起身冲裴宏福了福,虽然她执掌楚家中馈,可裴宏毕竟是有战功在身的少将军,她一个内宅妇人哪里能受得起人家一拜。“裴七爷客气了!”
裴宏这才坐回到了座位上,他顿了顿话头问道:“不知九小姐如今身子可好?我想拜会一下九小姐,顺道买了一张古琴送她。”
楚兰月一听他说什么身子可好的问话,放在膝盖上的手掌不禁微微一紧。她淡淡笑道:“多谢裴七爷挂念,我家九妹妹这些日子好多了。”
“不过她是个内宅女子,不宜见外男,还请裴七爷担待。”
“古琴的话,她也有很多张了,裴七爷拿回去吧,真的是谢谢裴七爷的礼了。”
客套,至始至终的客套,没有苛责,只有以礼相待的疏离,却让裴宏的一颗心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