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眼见着头狼扑了过来,旷天意下意识将慕容月一把推开,直接冲了过去,挡在了慕容月的身前。慕容月本来挥起了板斧准备朝着冲过来的那颗狼脑袋劈过去,不想一个踉跄被旷天意拉到了一边,散出来的劲儿差点儿没有收住,斧头擦着旷天意的身体擦了过去。旷天意一剑刺进了狼肚子里,头狼惨嚎了一声。“你的斧头下手注意些!用斧头和用剑其实本质是一样的,剑招和剑法自在心中,人剑合一,收放自如。”
“越是危险境地,越不能慌,泄了气,便是死地!”
慕容月整个人都听傻了,都到了这般境地了,旷天意居然传授起她剑法来?她慌忙记在了心中,心头莫名有些感动。他终于肯教她了!头狼吃了这一剑,迅速跃开,突然仰起头嚎了出来。四周围着的狼群像是得了号令一般,齐刷刷朝着他们二人扑了过来。旷天意也没有时间和慕容月探讨什么剑法了,攥着手中的剑刺了过去,戈壁滩上的罡风都裹挟着浓浓的血腥味道。这血腥味道更是刺激了四周的狼群,一波接着一波冲了过来。“旷公子,那边的我来对付!”
慕容月被旷天意护在了身前,旷天意面临着狼群的攻击是最猛烈的,到底一拳难敌四手,肩膀处被一头狼狠狠抓了一下,瞬间渗出血来。慕容月也不知道为何,瞧着旷天意被抓伤,本能的发了狠,冲了过去,一斧头给那头狼的脑袋开了花儿。这一斧头劈砍得分外的凶狠,以至于旷天意都有些诧异,这个女人竟是这般凶猛。慕容月意识到旷天意看她的眼神不对忙惊呼道:“这头狼好吓人哦!”
旷天意眼角抽了一下,这个女人凶狠便是凶狠,当真没必要装柔弱,柔弱这个词儿不适合她。“不必装!”
旷天意轻笑了一声,肩头上涌出来的血丝毫没有阻挠他挥剑斩杀的力度和速度。“你说什么?”
慕容月一斧头又砍倒一个,朝着旷天意低吼了出来,四周的狼嚎声委实太吵了。旷天意冷冽板正的脸上终于掠过一抹难得的笑容,他从小就不爱笑,板着个脸,楚家几个姨母都开玩笑说他这个性子像极了他母亲楚墨月。不想在这群狼环伺,生死对决的时候,他居然因为一个姑娘笑了出来。那一笑,宛若金风玉露,宛若初阳东升,宛若……总之就是好好看!慕容月那一瞬间有些失神,突然腿上传来一阵锐痛,一头狼瞬间将她的腿撕咬了一口,随后那头狼被旷天意的暮岁拦腰斩断。血肉横飞间,旷天意眉头紧蹙冷冷瞪了一眼失神的慕容月道:“想什么呢?找死不成?”
哼!又是这么凶巴巴的!慕容月撇了撇嘴,撕下来布条将腿上的咬伤裹住,却下意识唇角微翘。这不是想你嘛!谁让你长成了祸国殃民的样子?旷天意没想到身边的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吭都不吭一声,自己扯下布条咬着牙绑住腿,手中的板斧又挥了起来,与他并肩而战。旷天意心底不禁生出来一丝丝别样的情绪来,寻常女子受了这么重的伤怕是早就哭了出来,她竟然不当回事,坚韧,顽强,像是这戈壁滩上生长的小草。“退后!”
旷天意挡在了她面前。慕容月正待说些什么,不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踏着冰冷地面的声音,而且还很密集。不多时便冲过来一群劲装男子,朝着狼群这边冲了过来。那些狼群在旷天意和慕容月这边受阻,气焰登时被打压了下去,不想又来了一拨人,登时狼群被冲的七零八落纷纷逃开。“少主!”
“少主!”
那些人赶跑了狼群纷纷下马冲着旷天意半跪了下来,他们刚才在这一带不停地兜兜转转,直到闻到了这边浓浓的血腥味道和厮杀声,这才找见了方向赶了过来。他们几个人简直是怕的要死,少主在楚家的地位很重要,尤其是少主的爹娘是大晋的大英雄。楚家上下几乎都宠惯着两位少主,尤其是大晋女帝陛下,将两位少主视如己出,甚至比对待太子都要好。今日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死在这里,他们即便是以死谢罪都赎不了罪。此番看到少主身上沾染着血迹忙将随身带着的药箱取了下来简单帮少主处理了肩头的伤口,慕容月拿着素色纱巾还有金疮药微微有些尴尬。四周都是男人,她若是要处理腿伤就得脱了裙衫,此时瞧着自己的裙衫虽然被狼咬破了,到底还能遮肉。她默默的将旷天意递过来的金疮药揣进了怀中,不想旷天意看了过来。慕容月讪讪笑道:“这黑灯瞎火儿的,等一会儿我再处置。”
旷天意不动声色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四周的劲装汉子们。“你们退五十步!”
几个人登时愣了一下,退五十步若是再迷路,再碰到狼群该如何是好?“退下去!”
旷天意发布命令一向言简意赅,不会重复第二次。那几个人得令纷纷退开,也不敢说什么。不多时退得不见踪影,不过都打着火把也不敢再走散了去。旷天意拿着一支火把插进了一边的土坡上,随后背对着慕容月道:“你先上药,不然一会儿骑着马颠簸,腿伤会加重,若是以后变成一个瘸子怎么办?”
慕容月心头一顿,虽然面对旷天意脱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好得也就面对他一个。旷天意背过了身子,高大挺拔的身影替她遮挡出来一方小小的空间,不知道为何瞧着他宽厚的背影,竟是令人觉得分外的安心。戈壁滩此时一片寂静,旷天意负手站在那里,仰起头看墨色天幕上散落着的星辰,心境竟是稍稍宁静了下来。其实刚才他也想通了,有些事情他不做不行,那是他的责任。比如统一乌孙疆域,拿回属于他父亲的荣耀。他方才也从慕容月的口中得知,她为了给爹娘报仇,一路上女扮男装,乔装打扮,在底层的污泥里摸爬滚打。即便是和昌南王的差距那么大,也从未放弃过替爹娘报仇的决心和勇气,才会缠着他教她几招厉害剑法。旷天意暗叹自己如今是楚家的少主,大姨母是大晋女帝陛下,几个姨母姨夫都是权贵,甚至连柔然王都是他的姨夫。他手中握着这么多张底牌,却处处犹豫不愿意替自己的父亲拿回属于他的荣耀,还不如身后的女人。此时身后传来慕容月穿脱衣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竟是让旷天意心底生出了几分柔暖来。他淡淡道:“你什么时候找昌南王报仇?”
慕容月不想他居然问起来这个,此番正忍住了疼将金疮药倒在了伤口上,抽了口气道:“等我养好伤,顺道和你学几招。”
旷天意笑道:“不用学了。”
慕容月一愣,眼底掠过一抹失落忙笑了笑道:“没关系,我也知道我这人惹人烦,我回去就和公子告辞,以后不再缠着公子。”
旷天意唇角微翘:“我帮你杀了他!”
慕容月登时说不出来,死死盯着面前的高大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