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甚么…,一到广佛寺外就看到高大的围墙和成千上万的信众,进到广佛寺后,先是看到一乘华丽高贵的车子,他们说那就是莲花宝盖,接下来就是净土宝殿和大雄宝殿,我看到的就是这些。”玄路平铺直叙地说着。
“就这些?你们没再往里面走去?”敦品国主意有所指地问着。
“再往里面?国主说的是里头的寮房与食堂吗?”玄路佯作胡涂地问着。
“没错。”敦品国主点了点头。
“那可没有。我家大人说吃饭睡觉的地方就不用看了,那里不会有甚么线索可看。”玄路故作轻松地说着。
“霍大人是这么说的?你们自始至终都没进到寮房和食堂去?”敦品国主讶异的问着,想那霍西亭何许人也,怎么会漏掉寮房与食堂那么重要的地方,相较之下,前殿与后殿这种动见观瞻的地方,反而才是无须上心留意。
“可不是。我家大人就是前殿后殿仔细看了一圈,就连被翻动的地板都好一阵琢磨。”玄路避重就轻的说着。
此时三个御医陆续走进房里,先后对敦品国主行了一礼,便相继去为霍西亭号脉。
只见三个御医都是一边把脉,一边点头,随即回复给敦品国主的答案都是“积劳过度,体力不济”,应急方案都是稍事休息便可,并无大碍,就连药方都可不开。
敦品国主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他又看了床上的霍西亭一眼,接着转身继续对玄路问着:“你们在广佛寺都遇上了那些人?”
这个问题就更简单了,玄路立刻回答道:“就两个人,一个是寿德王子的侍卫杜三星,一个是广德寺的武僧叫什么六的和尚。”
敦品国主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就这两个人?他们都跟你们都说了些甚么?”
玄路知道重头戏来了,刚刚问的那些话都是场面上应付的问题,现在才是敦品国主真正想知道的答案。
玄路于是说道:“杜三星说的最多,不过他跟我家大人说的,基本上就跟他向国主回报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他老是反复说着他觉得少主还在广德寺里!”
敦品继续注意着床上霍西亭的神色反应,然后再看着玄路,接着问道:“他觉得少主还在广德寺里?他有说为什么吗?”
玄路刻意停顿了一下,想了一想后便说道:“杜统领说他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觉得少主还在广德寺里。”
敦品国主略微沉思一下,继续问道:“就这样?没再说别的?”
玄路摇摇头,说道:“没了。反而是广德寺那个武僧就有趣的多,他不但口齿伶俐,还懂得天桥上的把戏。”
敦品国主不解的问着:“天桥上的把戏?那是什么意思?”
玄路立即兴奋的说着:“那个和尚可厉害了,一会将手上的佛珠变到我的怀里,一会又将我怀里的佛珠变到他自己手上,就连我家大人都看不出他的手法。”
敦品国主疑惑地问着:“你们跟那个武僧都讲了什么话,他怎么会想到要变戏法给你们看呢?”
玄路接着说道:“那是因为我家大人问了金佛与寿德少主是怎么失踪的,他们又是怎么离开广佛寺的,那和尚就说任何人想来来去去广佛寺都很简单,于是他就露了那一手戏法,让我们知道要让一个人到这里或到那里都不是难事,不过就是拍拍手的功夫。”
“拍拍手的功夫?”敦品口中喃喃说着,彷佛无法置信寺里会有哪个僧人在这种时刻,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变戏法给几个陌生人看?
玄路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每次那个小和尚一拍手,那串佛珠就自己神奇的换了一个地方。”
敦品国主一听到小和尚这三个字,立刻接着问道:“这个武僧相貌如何?知道他叫什么吗?”
玄路假模假样的想了一会,然后说道:“好像是叫甚么六的,我没记得太清楚,反正就是子丑寅卯里的不知哪一个。
至于长相,这位小和尚长得可俊了,身材高挑,浓眉剑目,就像是戏台上走出来的人物。”
敦品国主又是陷入一阵沉思,这广佛寺的僧人向来不苟言笑,怎么会突然和两个陌生人这般说话,而且还变戏法给他们看?
关键还是个小和尚,这些武僧都是选自宫中侍卫,至少也得是四十岁以上的退役侍卫才会被选到广佛寺去,怎么会有小和尚在广德寺出现呢?
尤其法号里头有个“六”字。广佛寺武僧的法号都是按照地支定名,每十二年轮回一次,后面再依照入寺的先后时间排序,怎么会有排序排到第六位的武僧?
要知道顶上国每年不过挑选一到两位退役侍卫到广佛寺,有时甚至从缺,再加上武僧到了六十岁就得被供养成罗汉,不再名列在位武僧,所以这法号排序多半排到第四就结束了,怎么还有排到第六的武僧?
正当敦品国主还要继续开口提问时,玄路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个小和尚叫寅六,对,就是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