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来置气的,那妳可是找错对象了,不管是刚刚的柳五总管或是现在的呼兰老板,各个都是不差钱的主,跟他们置气,妳肯定是占不到便宜。”
那姑娘于是回应道:“既然这位大叔都这么说了,不管我是来置办嫁妆的,还是来置气闹场的,不加点价似乎都说不过去,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只好象征性的再加个一金,两千五百零一金。”
永丰铺掌柜笑着说:“这位姑娘,这里的买卖都得是真金白银,妳可不好在这瞎胡闹。”
那女孩笑着说道:“你永丰铺开门做生意,一律照成交价对双方抽水一成五,是不是这个规矩?”
永丰铺掌柜点头说道:“这是黑市的行情,万山诸国每个黑市都是如此,我们自然不敢例外,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那女孩继续说道:“既是如此,我喊的价格越高,你就赚得越多,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永丰铺掌柜继续说道:“有钱赚当然不担心,就怕你一个小姑娘家哪来这么多的钱,别要在这胡乱搅和一通,最后妳付不出钱,这笔生意黄了事小,怕的是我其他客人都让妳给得罪了。”
那姑娘直接从怀里取出一叠票子放在桌上,每张面额都是一百金,一眼看去至少有五十张票子:“这些应该算是真金白银吧,是吗?”
永丰铺老板没敢取过票子,只是趋前靠近一看,正是万山第一钱庄金宝钱庄开出的票子,这肯定是真金白银无误。
此时他知道这姑娘背后肯定有高人撑腰,一边是流水黑市的柳五,一边是深不可测的陌生人,眼下可得小心应付,原本是想借八宝灯笼让徐家黑市一鸣惊人,千万别最后搞得里外不是人。
永丰铺掌柜于是说道:“不过永丰铺还有个规矩,今天这场拍卖,若不是徐家黑市邀请来的客户,即便姑娘花再多钱,永丰铺也不会跟妳做买卖。
关于这一点,在场所有贵客的邀帖上都有载明,不知姑娘身上是否有徐家黑市的邀帖?”
那姑娘为难的问道:“一定要有邀帖吗?他们可没告诉我这件事。”
永丰铺老板好奇的问道:“他们是谁?是妳家里的大人吗?”
那姑娘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们是谁?”
永丰铺老板不悦的问道:“这位姑娘,如果妳无法拿出邀帖证明自己的身分,我们是不能让妳来这里做买卖的。”
永丰铺掌柜随即对一旁的伙记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立刻将这个胡搅蛮缠的姑娘给“请”出去。
永丰铺掌柜心里明白,既然今天流水黑市的柳五在场,无论如何都得把面子里子做给柳五!要是今天能做成柳五这单生意,徐家黑市肯定是出尽风头,再怎么说也不能让这个姑娘给破了局。
就在永丰铺的伙计正准备将那姑娘请出大厅时,厅外一个笑容可掬的胖子灵活轻巧的走了进来,先对柳五做了一揖,说道:“柳总管好久不见,我家老板让我跟您问好。”
紧接着那胖子又对永丰铺掌柜打了一声招呼,从怀里取出一张邀帖交给他,说道:“孙掌柜好久不见,给您添麻烦了,这位姑娘是我家老板的闺女,也就是我家的小老板。
她替我家老板来添置点小东西,没想到竟影响永丰铺做生意,这都是我的错,没把徐家黑市的规矩跟小老板说清楚。”
原来此刻走进永丰铺大厅的便是天问阁的四当家,奈吉。
五年前自从云从龙带着洛小园与水映月逃离流水黑市后,奈吉也随之消失在江湖上五年之久,如今突然现身永丰铺大厅,并且带来这么大的一个云从龙闺女,直把在场众人给吓了一跳。
想那云从龙现在也不过三十岁左右,怎能生得出一个十五、六岁的闺女来,江湖上早就传遍云从龙在五年前亲口对大业粮行富满墩承认自己嫁人,就算有了闺女,顶多也不过是四、五岁之谱,哪能是现在这个模样。
只有柳五此时明白是什么事。柳五刚刚乍看那个姑娘,虽然一时感到眼熟,毕竟自己颓废太久,许多事在脑子里还不是那么清醒。
眼下看到奈吉突然现身,又听到这是云从龙的闺女,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五年前的那几段零碎的记忆,那个跟着乌赤金走进流水黑市、那个敢于当面冲撞自己的小姑娘,对了,就是她。
没错,柳五确认她就是乌赤金的闺女,既然如此,当然也是云从龙的闺女。
云从龙几乎是在自己眼前跟乌赤金定下的终身,云从龙也答允了乌赤金会替他照顾这个闺女,乌赤金的闺女无疑就是云从龙的闺女,这还能有错?
既然这个姑娘出现了,就表示云从龙也回来了,这是否也代表云从龙愿意原谅自己了?
毕竟这五年来云从龙杳无音讯,柳五一直认为是自己未能照顾好乌赤金,云从龙因此不愿原谅自己,此刻既然她又回到众人眼前,是否就代表她已经放下过去那一切了?
柳五先是对水映月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妳这小鬼灵精,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调皮,淘气都淘到自家舅舅身上来,喜欢这个玩意儿就告诉舅舅,舅舅还能不买给妳吗?”
水映月看了看乌赤金,略带嫌弃的说道:“云娘是曾经告诉过我,她有个待她胜似亲妹的大哥,不过云娘跟我说的那个大哥,是个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的大英雄,才不是像你这种满脸留着胡渣,眼皮肿的像是鸡蛋的泼皮赖汉。”
柳五这才想到自己这五年来的颓废,肯定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模样,难怪这个姑娘会认不出自己来,此时听到云从龙私下是这么形容自己,心里更是激动。
于是说道:“没错,我柳五果然是个泼皮赖汉,竟然跟自家外甥女抢上一盏灯笼,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柳五接着又对永丰铺掌柜说道:“这算是我亲外甥女,她来置办嫁妆,我这个舅舅只能让着她,我不喊价了,你做她生意吧。”
水映月没等柳五话说完,立刻说道:“置办的不是我的嫁妆,是我云娘的嫁妆。”
柳五这下更是瞠目结舌,心想,刚刚奈吉不是说这个姑娘是他老板的闺女,奈吉的老板不就是云从龙吗?怎么云从龙这会又要嫁人了?
难道是乌赤金真的没死?若是这样,那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云从龙回来了,乌赤金没死,柳五这肩上最重的两个担子算是一次放下。
柳五这会又反悔的说道:“这要是你娘要置办的嫁妆,就得由我来花钱了。我可是你娘的兄长,她的嫁妆当然得由我来置办才是。”
永丰铺掌柜被这突来的转变给愣在现场,不仅如此,全场的宾客也都是目瞪口呆,怎么前一刻还在针锋相对喊价厮杀的两人,一转眼就成了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