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石井夫妻的别墅后,太二只字不提那天山泉水十字路口的遭遇,并且告诉和我前辈,不能把那天的详细细节说出去,他怕父母担心。但是我猜测:担心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方面,这个小伙估计也觉得哭泣的场景太过丢人,或者在意自己在父母面前的形象,这似乎和一个形成家教系统的家风有着很大的关系。
我和前辈同意了,虽然他蛮横上扬的嘴角依然看上去欠揍,但是自从那次山泉水事件后,态度却有了360度的大转变。
他主动带着我和前辈去了他的房间,把他的衣柜敞开,让我们挑他的衣服和鞋子(当然不是练功服。)前辈也不客气,每一件衣服都要翻一下商标,每一双鞋子也都要看看标牌,他嘴里虽然略有嫌弃,但是对于太二的中规中矩的衣服还是给以了中等的评价。
饭桌上,太二也常常把放在眼前的菜干朝着我们的方向推了一推,每天固定量的白粥锅底最后一口,他总是推到了前辈的眼前,而前辈毫无谢意和推辞,在我们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中,吃光了最后的锅底。
石井先生也开了我们带回来的蓝岛白酒,一人一杯庆祝着这次的外出收货,我和前辈还有太二,在端起酒杯共饮此酒的时候互相看了一眼,是啊,谁知道这外面有多危险,那个面对死亡咆嚎大哭的小子,此刻装得跟一个冰人似的。
我很好奇,这样居家隔离的生活是否和我之前一样无聊,但是却发现了无聊的人除了我和前辈以外,叶素琴也一样无聊。
石井先生每天都有规律的起床,然后在练功房里打太极或者耍棍,之后便和张罗完早餐的凤仙夫人两人一起看起了小说和杂志,中午时分凤仙阿姨张罗午饭,石井先生就开始播放当地戏剧光盘,然后咿呀啊呀的哼着。午饭过后他们会午休,下午的时候两人会聊家长里短或者继续看小说或者杂志,晚饭后,她们会早早的休息。
这些天似乎都如此规律,千篇一律的生活似乎没有太大的抱怨。
而太二每天总会在父亲用完练功房去,耍着他的八仙棍,然后就行踪不明了。阿全总是关着房门,堆在一堆电线和螺丝线板之间,不断的组装着他的东西,他时刻打开着那台收音机,一旦有风吹草动,他就会跑来找到我们三人,然后我们就会围绕着这台收音机,听着里面那个叫面具的家伙讲着关于疫情的情况。
对于我们之前山泉水十字路口的遭遇,虽然我们没有太过的和石井夫妻还有叶素琴描述我们死里逃生的经历,但是对于阿全,我们却几乎没有保留的告诉了他。
“所以,这个山泉水装置估计也在改进,兴许下一次投放的时候,可能比上次更加完善。”阿全顶着眼镜说道:“不过,我也告诉过你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毕竟枪声会吸引那些僵直沉睡的感染者,何况你们还扔了手雷。”
“那也是万不得已,要不谁会开枪。”我说道。
“那么,你们真的见到了幸存者微笑组织的成员?”阿全问道。
“是啊,一个小气巴拉的男人。”前辈回答。
“他说他叫刘宇,是负责微笑组织里搜刮物资的队长。”我补充道。
“那他们在哪?”阿全又问。
“在免税中心那里,这附近有免税中心吗?”我问道:“这里看上去很偏。”
“就是因为偏才把免税中心建在这里,有些闲钱的人都是开车过去的,远近都不是问题,石井村附近不是正在规划吗,免税中心是第一个项目。”阿全说完,拿出了手机,打开了离线地图,他指给了我们看,免税中心离这里其实并不是很远,毕竟石村已经接近黑头山隧道附近,而这个免税中心就在黑头山附近的规划空地中。
“之前关门计划,河门和耦水两市先行而至的难民到了黑头山隧道无法离去,就只能聚集在附近,估计现在全部一窝蜂都在那里面。”阿全确定了他的想法。
“那我更加不想加入他们了。”前辈说道:“毕竟人多是非多,危险也就多。”
“我看你们两的意思,是有打算过去?”前辈问道:“想要加入他们?”
“我是有考虑,当时从隧道逃回来的时候。。。不过我还是那个立场,人多我不习惯,我喜欢自己独立的小空间。”阿全回答。
我低头沉默不说话,前辈估计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说道:“不过,如果你想去的话。”
“那个微笑组织的队长也告诉我,黑头山隧道以及大桥是过不去了,这是北上唯一的路,如果真的出不去了,那么过去那里也没有什么用。”我轻声的回答。
“他说的是对的,毕竟我亲自去过黑头山隧道一侧,那场景无法形容,我想,当初我建议你们找到微笑组织打探消息,如果你们碰见的那个队长明确告诉你们过不去的话,那的确也就没有任何办法了。”阿全回答。
“别气馁。”前辈说道:“也许还有别的消息我们不知道,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是啊,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最新的消息,时间需要多长。”我无奈的回答着。
“大哥,二哥,你们真的想要离开这里去海上市吗?”太二在一旁沉默了许久,我们几乎都忘记了阿全的房间里还坐着一个穿着黑色练功服的男人。
我抬头望着他:“我想找我的父母,虽然现在还没有头绪,不过我知道海上市比这里安全,我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的确,广播里面具有提过,海上市的全城防御工事已经即将完工了,而且他们还是绿灯城市,我相信你父母在那里是安全的,要考虑的是你自己。”
阿全的话似乎给了我很大的安慰,我吁了一口气,看着太二,太二看着阿全,仿佛我们之间的这段谈话让他摸不着头脑,虽然当时我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也许是把他们都当成了自己人,一时间没有意识到了自己的谎话已经不知不觉的被猜穿了。
“虽然你们一来,我有点抗拒,但是现在,我不希望你们走。。。”太二还是说道。
“不愧是我结拜兄弟!”前辈站了起来,走到太二边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知道心疼哥哥了。”
“死开!”太二对前辈阴阳怪气的玩笑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