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昂怒目圆瞪,看着简易时胡子都在哆嗦,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他是搬弄是非惯了的人,对这种事情有种天然的敏感,却竟然还是着了简易的道。
在搬弄是非这方面,简易真是一点也不逊色于他。
见此状况,简易一连串的怒骂已经破口而出,“纪子昂,你这无耻小人!你既然敢把镜面拿出来,放出这段影像,为什么要故意消去声音?你为什么不把声音也放出来,让大家都听听我究竟与那魔物说了些什么?我所说的一切,可都是你告诉我的!”
简易想得很清楚,此时铁证如山,他身上的这罪名已经赖不掉了。但他也不会任凭纪子昂拿捏,一心要将纪子昂也拉下水来。越是如此,纪子昂想要除掉他,就越是困难。
“胡言乱语,”而纪子昂已经气得发抖,“胡言乱语!这镜面分明是被你毁坏……”
“是,是我毁坏的。”简易紧紧一咬齿门,恨声道,“当初你叫我毁坏这镜面时,我还当你是想要保护我。却没想到,你使出这种下作手段,只是为了杀我灭口!”
此话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大殿内顿时炸开了锅。
“此话当真?”就连凌仙子和骆长老也忍不住问道。
“骆师弟,凌师妹,你们可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胡言乱语啊。”纪子昂忙道,“瞧他那说法,简直像是我将他派去与那魔头勾结一般!可我身为一宗掌门,为何要派人去做危害宗门之事?”
此话乍听有理,殿内众人不由得都冷静了两分。
简易却冷冷一笑,“谁说我做过危害宗门之事?”
纪子昂愕然看了过来,嘴边的胡子抖动不止。在场这么多人,知道那夜究竟发生过什么的只有简易。所以任凭纪子昂平时多么能言善辩吗,此时也只有落入简易的节奏之中。
“凭什么只因为我与那魔头说过话,就说我危害宗门,背叛宗门?你们分明连我究竟与它说了什么都不知道!”简易环视四周,目光从那一张张或茫然或震惊的脸上划过,然后又落到纪子昂身前,“掌门,你告诉他们,从那夜至今,宗门有受到任何伤害吗?”
如果可以,纪子昂真不想理他。可是周遭那些怀疑的目光,逼得他不得不做出应答,“此时还没受到伤害,不代表以后也不会。”
“莫非掌门你想说,它其实正潜伏在宗门附近,随时准备第宗门不利吗?”简易反问。
纪子昂一噎,直觉出这个问题是个陷阱,怎么回答都不妙。
简易却根本不等他回答,紧接着便大声喝道,“别装了!那魔头现在究竟在哪里,难道你会不知道吗!”
纪子昂瞪圆着眼睛看着他,脸颊一抽一抽。好半晌,他重新冷静下来,努力稳住了气息,“胡言乱语也该有个限度。这种事情,我本就不知……”
话音未落,便有一人忽然从殿外冲了进来,“掌门!出大事了!”
简易掩着袖中掐起的五指,不禁在嘴角扯出一缕微笑。三日啊,算算水云宗和青羽门的距离,算算消息传来所需的时间,真是恰到好处。
只听那名巡守弟子大声喊道,“那魔头与青羽门的三名元婴真人恶战了一场!重伤两名,更有一名元婴真人直接陨落!”
话音刚刚落地,纪子昂只觉得双腿一软,竟直接瘫软在了椅子上。
宗门内其余几名长老,更是个个脸色大变。
在这一事实面前,那夜简易究竟与魔物说过了什么,似乎已经不再重要。因为他们已经得知了那段对话所带来的后果。
“掌门师兄……”凌仙子花容失色,质问的话语都是带着颤的,“是你……是你……”
另一旁骆长老也是一脸痛心疾首,“事到如今,掌门师兄,你还不愿意和我们说个明白吗?”
纪子昂看看身旁这两位长老,再看看简易,只觉得此生从来没有这么彷徨过。
简易已经一个字也不用再说了,只是站在那里冷笑着。
而那巡守弟子不知道此前殿内发生过什么,看到这阵仗无比茫然。
好半响,纪子昂艰难问道,“青羽门三位真人为何会与它撞上?莫非是它趁三位真人外出之时……”
巡守弟子摇了摇头,“他就直接冲进了青羽门里,青羽门中的长老弟子也遇害不少。”
此话一出,水云宗内众人脸上的愕然又比先前更甚了一筹。直接冲进青羽门?青羽门的规模可一点都不比水云宗小啊!
“那、那……”不等纪子昂继续说话,另一名长老忍不住抢先问道,“那青羽门的护山大阵呢?没拦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