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忙着招待前来吊唁的亲朋,有人在堂前挑起明旌,有人捧着宝匣急匆匆的跑来。
“春枝姐姐,你看这个珍珠是不是要用的?”
被人叫做春枝的丫鬟一转身,打开匣子检查,快速地说:“是这个,快去给驸马用上。”
“哎。”
“寿衣送来了吗,快让我看看。”
“是是。”
唐春才注意到春枝,已经换上白衣,二十出头模样,正忙得团团转,时不时有人来找她问这问那。
“春枝?”
春枝应了一声,见是唐春唤她,连忙走上前来,笑脸迎人,“唐姑娘有何吩咐。”
唐春向她招手,“你来。”
是夜,唐春被安排住在了公主府。虽然已入夜,前堂还是人来人往,灯火通明,为明天的小殓做准备。
唐春横竖睡不着,便起身沿着后院的湖边走,附近空无一人,只有几盏暗淡灯笼在檐下摇曳。她的手摸着湖边的栏杆,望着湖水里颤颤的倒影,若有所思。
驸马的病,起因是酒后失足落水。
月上枝头,外面隐隐传来更声。
马诚踉跄着往前走,他今日在重译楼和其他几位驸马喝了个痛快,现在眼前都有重影了,扶着墙跌跌撞撞的。。
“喝!明天再去!”
他伸出手,“举杯……邀明月,对影,对影,这是几个人。”
马诚拍了拍侍从的肩膀,“赵虎,我怎么看见好几个你呢哈哈哈。”
他一张嘴,酒气冲天,赵虎不留痕迹地往后避了避,“回大人,就一个我,您小心脚下。”
马诚勉强睁了睁眼,“这是去哪儿啊?”
“送您回卧房呢。”
马诚摆摆手,“不,不去,宜兴在哪儿呢,咱们找她去。”
赵虎面露为难,“这是时候,公主应该已经歇下了。”
马诚冷笑一声,扯了扯衣襟,嚷嚷着:“她倒自在,夫君未归,她歇什么歇,把她,给我叫起来!”
他蓦地脚下一软,左脚绊右脚,幸好赵虎力气大,一把架起他,“驸马小心。”
他整个人往下倒,大着舌头,“走,走不动了,我歇歇。”
赵虎环顾四周,架起他去湖边亭中坐下,马诚刚一沾到凳子,就瘫倒在桌上,怎么在抬不起头来。
听到赵虎在耳边模模糊糊地说找人来,他摆摆手,嘟囔着:“去,去吧,我睡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马诚突然被冻得醒来,他扶住脑袋直起身来,发现自己还在亭中坐着,四周不见一人,赵虎不知跑到哪里去了。